“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拉斐尔先生说。
他跟马普尔小姐坐在一起,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她和蒂姆·肯德尔一直都有一腿,是吗?”
“依我看,很难算是有一腿,”马普尔小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那算是一种浪漫的依附吧,而且还想着将来要结婚。”
“什么——等他老婆死了以后吗?”
“我认为可怜的埃丝特·沃尔特斯并不知道莫利就要死了,”马普尔小姐说,“我只是觉得她相信了蒂姆·肯德尔给她讲的故事,说莫利一直都爱着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跟着她来到了这里,我认为她指望蒂姆能够离婚。我想那样一来整件事情就名正言顺了。不过她确实深爱着他。”
“嗯,这也很容易理解。他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家伙。可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去招惹她呢——这点你也知道吗?”
“您知道,不是吗?”马普尔小姐说。
“我敢说我已经有了一个相当合理的想法,不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就目前来说,我也不明白蒂姆·肯德尔怎么会知道这一点。”
“嗯,我真觉得靠点儿想象我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不过您要是愿意告诉我那就更简单了。”
“我不打算告诉你,”拉斐尔先生说,“既然你这么聪明,还是你告诉我吧。”
“好吧,对我来说这是有可能的,”马普尔小姐说道,“鉴于我已经暗示过您,您那个杰克森有时不时就偷看您的各种文件的习惯。”
“太有可能了,”拉斐尔先生说,“不过我应该没说过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对他有好处。我挺留意这方面的。”
“我猜,”马普尔小姐说,“他读了您的遗嘱。”
“噢,我明白了。没错,没错,我是带着一份遗嘱的副本。”
“您告诉过我,”马普尔小姐说道,“您跟我说——(就像大胖蛋[1]说话一样——嗓门又大又清楚)您在遗嘱里没有给埃丝特·沃尔特斯留下任何东西。您让这个事实牢牢印在了她的心里,同样也印在了杰克森的心里。要我猜的话,就杰克森而言这是真的。您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东西,但是您给埃丝特·沃尔特斯留了钱,尽管这件事您没打算对她漏一点口风。我说得对吗?”
“没错,说得太对了,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唔,是因为您坚持强调那一点的方式,”马普尔小姐说,“对于人们说谎的方式我还算有些经验。”
“我服了,”拉斐尔先生说,“好吧。我给埃丝特留了五万英镑。等我死了之后这对她来说会是个意外的惊喜。我猜,知道这件事之后,蒂姆·肯德尔就决定用足够剂量的某种药物把他老婆干掉,然后跟五万英镑以及埃丝特·沃尔特斯结婚。很有可能还会迅速地把她也解决掉。不过他又是怎么得知她将会得到五万英镑的呢?”
“当然是杰克森告诉他的呗,”马普尔小姐说,“那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蒂姆·肯德尔对杰克森很好,而且我相信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别有用心的动机。不过我觉得杰克森在闲聊的时候曾经无意间告诉过他,说埃丝特·沃尔特斯将会继承一大笔钱,这一点连她本人都蒙在鼓里,而他也许还说过他自己希望能够劝说埃丝特·沃尔特斯嫁给他,尽管到目前为止他始终都没能获得她的青睐。没错,我认为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你想象出来的事情听起来总是跟真的一样啊。”拉斐尔先生说。
“可我还是很蠢,”马普尔小姐说道,“极其愚钝。您看,所有事情其实都是丝丝入扣的。蒂姆·肯德尔不但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同时也非常邪恶。他尤其擅长散布谣言。我猜我到这儿来以后听说的事情,有一半最初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关于莫利曾经想要嫁给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的传闻到处都能听到,但我倒觉得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其实就是蒂姆·肯德尔本人,尽管他当时并不叫这个名字。她的家人听说了些什么,或许是他的背景有点儿不清不楚。于是他就上演了那么一出义愤填膺的戏码,拒绝让莫利带他去给她的家人‘相看’,随后他又跟她一起酝酿了一个让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很好玩的计划。她假装很生气,又对他很渴望。紧接着就冒出来一个蒂姆·肯德尔先生,他对于莫利家各路老朋友的名号都了如指掌,而因为觉得他是那种能够把前面那个不良青年从莫利的脑子里赶出去的人,他们便对他表示了热情的欢迎。估计莫利和他后来肯定没少为这件事笑得合不拢嘴。不管怎么说,他娶了她,用她的钱从经营者手中买下了这块地,然后搬到了这里。依我的想象,他很能挥霍她的钱。随后他便遇到了埃丝特·沃尔特斯,由此看到了能够获得更多钱财的美好前景。”
“那他干吗不把我杀了呢?”拉斐尔先生说。
马普尔小姐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