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亲爱的,她们挺糟糕的。贝蒂的爸爸经营那种大游览车旅游,而且连h音也不会发[1]。”
“可是他很有钱。”
“钱不是一切,芭芭拉。”
“整个重点在于,母亲,我可以自行选择朋友吗?可以还是不可以?”
“你当然可以,芭芭拉,不过得让我来指导你才行。你还很小。”
“那就是说我不可以。我想做的事一件都不能做,实在让人很火大!这个家简直就是个监狱。”
就在这时,罗德尼刚好走进来,于是问:“什么监狱?”
芭芭拉大叫着说:“这个家是监狱!”
罗德尼不但没有严肃看待这事,反而笑着揶揄说:“可怜的小芭芭拉,被当成了黑奴。”
“嗯,我的确是。”
“也很应该。我赞成奴役儿女。”
然后芭芭拉搂住他,屏息说:“亲爱的老爸,你实在太、太、太好笑了。我一向都没办法生你很久的气。”
琼气愤起来,“我可不希望……”
但罗德尼在大笑,等到芭芭拉跑出房间以后,他才说:“琼,别太当一回事。小牝马总得要踢跳一下的。”
“可是她交往的这些差劲朋友……”
“这不过是喜欢浮华、夸耀的暂时性阶段而已,会过去的,不用担心,琼。”
别担心?说得倒很容易,琼当时气愤地想着。要是她不防范的话,孩子们会出什么事?罗德尼太好说话了,不可能懂得一个做母亲的感受的。
然而,芭芭拉选择女性朋友固然教人操心,但是她看上眼的男人更教人烦恼,相形之下,前者简直不算什么。
乔治·哈蒙,还有那个令人反感的威尔莫尔小子——不但是对手律师事务所的成员(这家事务所承接了镇上比较不三不四的法律业务),而且还是个酒喝太多、讲话太大声、喜欢赌马的年轻人。在市政厅举行圣诞慈善舞会的那天晚上,芭芭拉就是跟威尔莫尔小子一起失踪,直到五支舞曲过后才出现,朝着她母亲坐的方向心虚又挑衅地看了一眼。
他们两个似乎跑到外面屋顶上去坐了一阵子——只有放荡的女孩才会这样做,琼如此告诫芭芭拉,她这么做让琼很忧虑。
“别这么老古板,母亲,这很荒唐可笑。”
“我一点也不老古板。我告诉你,芭芭拉,从前监督少女出席社交场合的概念又时兴了。现在的女孩子不再像十年前那样跟年轻男子往来。”
“真是的,母亲,你讲得让人听了还以为我要去跟威尔莫尔度周末似的。”
“别这样说话,芭芭拉,我不准你这样说话。而且我还听说有人在‘狗与鸭’酒馆里见到你跟乔治·哈蒙在一起。”
“噢,我们只是一家家酒馆逐店闹饮而已。”
“你太年轻了,不准做这种事。我不喜欢如今女孩家那样子喝烈酒。”
“我喝的只是啤酒而已。事实上,我们是在玩掷飞镖。”
“嗯,我不喜欢这样,芭芭拉,也不准你这样。我既不喜欢乔治·哈蒙,也不喜欢汤姆·威尔莫尔,以后不准这两个人再来我们家,你听明白了吗?”
“好的,母亲,这反正是你的家。”
“总之,我看不出你喜欢他们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