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我难以置信地问。
“我们知道他是个中等身材、肤色中等或偏白的男人。如果他是个高个子或皮肤黝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假扮成那个苍白矮壮的医生的。当然,要增高一两英寸,假扮成詹姆斯或教授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同理,他还必须长着一个挺直的短鼻子。高超的化妆技巧能够将鼻子拉长,可一个天生的大鼻子却不能转眼间被磨短。与此同时,他还必须是个很年轻的人,不会超过三十五岁。你瞧,我们开始有方向了。一个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男人,中等身材、中等肤色,擅长化妆,没有几颗牙齿是真的,甚至一颗都没有。”
“什么?”
“当然啦,黑斯廷斯。那个看守的牙齿残缺不全,还变了颜色。在巴黎,他的牙齿却整齐洁白。假扮成医生时,他的牙齿略微凸出,而假扮成沙瓦罗诺夫时,他却长着特别长的犬齿。不同的牙齿最能改变人的脸型。你看出这些线索正在带领我们走向什么方向了吗?”
“看不太出来。”我小心翼翼地说。
“人们常说,一个人的职业会表现在脸上。”
“他的职业是罪犯。”我大喊一声。
“他是个化装术专家。”
“那不一样吗?”
“你的发言意义非凡,黑斯廷斯,但戏剧世界一定不会表示赞同。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人目前、或曾经,是个演员吗?”
“演员?”
“当然,他掌握了作为一个演员的全部技艺。演员通常分为两类,一类是融入自己的角色之中,另一种则将自己的个性注入其中。经纪人通常会青睐后面那种类型。他们认定一个角色,随后将那个角色融入到演员自身的个性中。前一种类型则很有可能只能在各种不同的音乐厅里出演劳埃德·乔治先生,或是在保留剧目中扮演留着络腮胡子的老头儿。我们必须在后一种类型的演员中寻找四号。从他能迅速融入他所扮演的角色这一点来看,四号无疑是个非常出色的演员。”
我越听越有兴趣了。
“所以你认为,通过四号与舞台的关系,应该能够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你的推理向来如此精彩,黑斯廷斯。”
“本来可以更精彩。”我冷冷地说,“如果你早点想到这个主意的话。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
“这你就错了,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浪费了不得不浪费的时间。我的特工们已经为此工作了好几个月,约瑟夫·阿伦斯便是其中一人。你还记得他吗?他们已经为我提供了一张可疑人物的列表——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外表都很普通,有表演天赋,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在这三年间离开了舞台。”
“然后呢?”我饶有兴致地追问。
“那张名单有点长,这是不可避免的。而我已经花了很长时间进行排查。最后,我们把范围缩小到了四个名字。我的朋友,就是这几个人。”
他扔给我一张纸片,我大声读了出来。
“厄内斯特·拉特勒尔,北方某教区牧师的儿子,对化装术有着近乎反常的钟爱,被公学开除了,二十三岁登上舞台。接下来是他出演过的一系列角色,都注明了日期和地点。毒品上瘾者,应该在四年前去了澳大利亚。离开英国后就再也找不到其行踪。目前三十二岁,身高五英尺十又二分之一英寸(注:约一米七九。)。不留胡子,褐色头发,鼻梁直挺,肤色适中,灰眼睛。
“约翰·圣茅尔。假名,真名不详。应该是土生土长的伦敦人。从小就开始登台表演,曾在音乐厅扮演过角色。这三年来音信全无,年龄大约三十三岁,身高五英尺十英寸(注:约一米七七。)。身材纤瘦,蓝眼睛,白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