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立即动弹不得!跟着此三穴赫传出“喀勒”声响,蝙蝠“吼”的一声,心知自己毕生功力尽数被废!钱柳的脑海已开始迷糊,但仍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道∶
“师父,这孩子可怜得很,让我们救救他吧!”
一个沉厚的声音应道:
“好。”
当下,钱柳感到被人抱了起来,来抱他的人是一个白衣小孩,那孩子有一张十分可爱的脸。
他终于昏了过去。
在旁的蝙蝠浑身在冒着冷汗,因为当今武林之中,从没有人可在一招之内把他轻易制住,且还废了他的武功,就连被誉为武功盖世的金甲军黄帮主亦不行。此人却可在举手投足间轻易办到,可知武功高绝!他本可以一掌便致蝙蝠于死地,但并没如此。
蝙蝠还感到身旁一阵柔风吹过,他耳觉极敏,细听之下,知道那绝世高手和他的徒儿已抱着白家幼子离去。
可是,蝙蝠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他如今武功被废,又不能带着白居易的首级回去向黄巢覆命,他心中知道,自己已无异是一个死人!
试问一个死人,可还需要松一口气?
悲痛莫名“
秋色八月,雾锁烟浓,
在那烟雾深处,有一条水声潺潺的小溪,小溪之畔,兀立着一间朴素石屋。
时近中秋,石屋四周的枫树渐红,碧水萦回,衬得这间石屋更是孤绝,迷离……
当钱柳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第一个感觉就是,他还没有死,他还有复仇的机会!
第二个感觉就是,他身处的这间屋子,布置得相当简洁素净,屋子的主人定是一个不拘小节,性情孤高的人。
他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是被一个白衣小孩所救,还有他听到一个沉厚的男子的声音。
到底是谁把他救回来的呢?谁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武功。可以从蝙蝠如此厉害的杀手刀下将他救出?
钱柳也不多想,只是缓缓坐起,随即感到浑身酸软无力,显见新伤未愈,不过他仍是勉力下床,游目四顾,发现室门半启,在那半启的斗缝中,他可以瞥见门外是一排低矮的篱笆,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在那昏黄的夕阳下,一个小孩正蹲在篱笆旁喂饲数只雏鸡。
这孩子正是那个白衣小孩!
那个白衣小孩忽地回过头来,瞧见钱柳已下床,连忙向大门彼端道∶
“师父,那孩子醒过来啦!”
他朝着说话的那边刚好被门遮盖,所以钱柳瞧不见他和谁说话,只听见门后传来一个声音道∶
“嗯,那你便拿桌上的药给他服下吧!”他的嗓门低沉而浑厚,却又有股令人安详的感觉,钱柳自然认得他的声音,正是这个人救了他!
白衣小孩点了点头,即时奔进屋内,把桌上的一碗药端到钱柳跟前,微笑道∶
“你已昏迷了一昼夜,先喝下这碗药吧!”
至此,钱柳才看清楚那小孩的脸,眼前这人朗目疏眉,年纪和自己相若,但脸上却流露一股温文尔雅之色,比之自己的蓬头垢面,粗衣麻布,犹如公子与走卒之别!
然而钱柳并没有自渐形秽,他根本毫不在乎,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瞧着那碗药。
药色浓而墨黑,深不见底。虽是一碗寻常的疗伤茶,但在那茶水当中,他似是看见了白居易的倒影,他忽然念起在白居易大寿前夕,他也曾亲自为其煎了同样的药。
可惜,此际药茶无异,人却已不在……
一念及此,钱柳的心头不禁一阵抽痛!
白衣小孩见他一言不发地呆望着那碗药茶出神,并无伸手接之意,似是对自己颇为防范,遂道∶
“别怕!我叫王建!我和师父对你并无恶意,此药只是助你快些复原罢了!”他的谈吐异常诚恳,可是钱柳因在忆念着白居易,霎时间竟然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