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遥脑海中闪过那些照片,心里冷哼了一声,勉强堆起笑:“是,我错怪你了,君大少魅力无穷,有的是美人投怀送抱,哪里需要这样的?”
君临风的脸色更阴沉了,没有理会她。
两人沉默了片刻,胡思遥假装鼓起勇气般低声说:“待会儿你见到她可别惊讶。”
“她?”
“我先跟你说说吧,她叫林誉,是我姐姐……”
“你姐姐,姓林?”
“应该是情同姐妹吧,从小跟我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的,后来她被人领养了。小时候我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反正那种好你不会明白。她被领养后我们也没断联系,全赖她养父母开明。我们相约考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又都选择在C城工作,唉,只不过……”胡思遥摇摇头,“本来都好好的,可她到C城后却结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经常去夜店厮混,打电话叫我去接她,一般都是去帮她结账而已。”
到了“金碧辉煌”,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包厢里男男女女一堆人,林誉被两个男人押在沙发的角落里。见胡思遥和君临风进来,林誉像见到救星般:“思遥,快救我。”
“这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她妹妹?”坐在正中的男人问。
“对。”
男人吐了个烟圈:“你姐姐借了我五万块,说好一个月之内还,超过期限一天不还就砍掉一根手指,等五根手指砍完,这钱我也不要了。”
胡思遥冷哼一声:“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欠你这么多钱?你别讹人,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对对对,我就喜欢听你说话,爽快,三两句就说到重点了,这可是法制社会。”他指指林誉,“不像她,唉,都一个多月了,除了天天低声下气找人求我宽限时间,各种理由都有,就是见不到一毛钱。我是正经生意人,不是慈善机构。说话可是要算话的,否则以后怎么‘做生意’?所以今天拿不出钱,剁手指!”
他起身走向胡思遥,将一张白纸递到她眼前——那是一张借条,写得清清楚楚,右下方有林誉的签名和手印。
胡思遥走过去,将押着林誉的两个人推开,问她:“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欠他们钱的?还这么多!”
“我……我……赌输了,才问他借的。”林誉怯怯地说。
“别说了,钱马上给你们。”一直站在门边的君临风说道,也不再多话,直接按了服务铃。
男人这才看清一直默不作声的君临风,认出他来,吹了声口哨:“哟,是君少啊。”
君临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门外的服务生进来后,君临风朝他耳语吩咐了一句。
很快,那天当值的夜场经理来了——那是胡思遥第一次见到凌彻。
见到君临风,凌彻有些意外。但能在这种场所里混到经理级别的,都是头脑灵活的人精,他很快恢复如常,毕恭毕敬地听候差遣。
他照君临风的吩咐去取钱的时候,胡思遥没有拒绝——对方认出君临风的身份,却没有多话,而君临风也没有要求谈别的解决方法,这应该是他们混江湖的方式。那就随他去解决吧。
胡思遥让林誉去她的住处,两人坐在后排,都没有说话,没过多久,君临风从后视镜里发现,林誉不住地打哈欠。
胡思遥也发现她不对劲,摸摸她的肩和胳膊,惊诧地问:“林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刚刚那笔钱也不是赌输的吧?”
虽然按照母亲的计划,是要拉林誉来做替罪羊,但她们盘算的不过是在事发后,由林誉引开君家的注意力,好为她们母女争取脱身的时间。就算以后林誉知道真相恨她们,也还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胡思遥一直当她是枚棋子,但从来没当她是枚死棋。但现在事态的发展,似乎已经偏离了她的设想。
“关你什么事?”林誉粗暴地甩开胡思遥的手,没有了之前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掩着嘴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继而打量着君临风的车,从后面拍拍他的肩,“喂,他们叫你君少,你真是‘金碧辉煌’的太子爷啊?你跟我们思遥什么关系?”
“很正常的关系。”君临风回答。
“很正常的关系?男未婚女未嫁的,正常关系就是男女朋友?”林誉哈哈大笑,半起身,将下巴支在椅背上,望着后视镜,见君临风从镜子里看着她,便抛了个媚眼笑着说,“那你可得好好孝敬大姨子,我可是思遥的亲姐姐,你得给我一张卡,以后我去‘金碧辉煌’就刷脸,不用埋单。”
“好。”君临风说,不再看她,专心开车。
“你坐下。”胡思遥一把将她拉住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