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个小时后马千里又拐回来了,带着杜依月。
一下车就直奔萧白的办公室,推开门就喊道:“萧医生,还真被你说对了。这姑娘像疯了一样,一听说我们抓了罗七,竟向我们扑来……还好你警告过我们,才没有出什么事。”
萧白眉间一紧:“她呢?”
“我们为了防止她闹事,给她带上了手铐……我脖子这都被她用指甲抓了一道。”马千里抬起脖子给萧白看。
萧白叹了口气,喊过一名护士:“你叫上几个男护,将杜依月带去女病号楼局部约束。看看她愿意吃东西不,局部约束后给她先喂点容易消化的食物,我一会儿再去看她。”
护士点了点头,正要离去,萧白又喊住:“注意安全,她现在的情绪非常紧张,别让她伤害到自己。”
护士又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萧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姑娘是不是被吓疯了?”马千里摸着脖子,咧着嘴问道。
萧白深深叹了口气:“她应该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称人质情结,是比较罕见的一种心理误区。在长期的被挟持的期间,人质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甚至爱上加害人的一种情感错爱。”
“斯……什么摩?还有这种病?”马千里愣了愣。
萧白点了点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很罕见,但不是完全没有。”
“怪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质。”马千里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
萧白介绍道:
一九七三年八月二十三日,两名劫匪抢劫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市的一家银行。警方及时赶到,包围了这家银行。这两名劫匪挟持了三名银行职员,与警方对峙长达六天之久。
在这六天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这三名职员竟然对劫匪产生了好感,甚至保护劫匪对抗警方。一直到劫匪向警方投降几个月后,这三名被挟持过的职员还都一致表明不痛恨劫匪。不仅拒绝在法院指控劫匪,还帮劫匪筹措法律辩护的资金。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其中还有一名女职员竟然爱上了劫匪。无论家人和医生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与劫匪在服刑期间订婚。
“这一事件引起了无数心理学家的关注,这种诡异的心理转变也依据城市名被称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杜依月正是走进了这种心理误区,才会反过来攻击你们。”萧白叹息道。
马千里错愕地张了半天嘴巴,才回过神来:“还有这种病,真是第一次听说。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我还希望她能出庭作证呢。”
萧白摇了摇头:“这是一种奇特的心理误区,只能以心理引导为主。短期内很难恢复过来,目前只能先安抚她的情绪,你们通知她的家人没有?”
“通知了,正在赶过来。”马千里点了点头。
“嗯,见到家人后她的情绪很快就能安定下来。我还没看过她,不知道她现在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我估计她肯出庭做证的希望不大。不过你们在罗七的老窝找到的罪证,应该也足够了吧?”萧白又问道。
马千里点了点头:“都是多亏了萧医生你帮忙,那是罗七他二大爷的老宅。他二大爷没有继承人,口头遗赠给他了,所以我们查不到。在他的房间里还找到了一堆和刑侦有关的书,看得出他做了不少功课。”
“那屋子里是什么样的?”萧白问道。
“是乡下的一套老式平房,位置很偏僻,周围也没有人家。两室一厅,有个大院子和一个地窖。其中一个房间被他改装成了手术室,地窖就在那间手术室的正下方。那间手术室里还有一个卫浴间,卫浴间的水管上挂着一副带有血渍的锁镣,估计被害人平时就被囚禁在卫浴间里。”
马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杜依月则被关在地窖里,地窖里干净整洁,没发现有暴力搏斗过的迹象。罗七每次都是半夜回去,然后把车停在院子里,院子门一关,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事。我问附近的村民,他们还说那所房子没人住呢。”
萧白也叹息道:“生活能逼疯一个人,能把他内心的魔鬼释放出来,变成另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守护心灵的天使在嘛。”马千里笑道。
萧白摇了摇头,他没有再说什么。他眼神中带出一丝无助和悲悯,还有他那深不见底的忧伤。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难道他同情罗七,同情一个杀人狂?
“就那个斯……什么病?难道杜依月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爱上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马千里还是记不住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