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萍马上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陪我烫个头这么婆婆妈妈的?你爱去不去!我挂电话了!”
丁世村一听顿时着急了,他马上对着电话大声喊道:“去去!时间地点你来安排!我听你的就是!”
沈萍挂了电话才着实松了一口气,她拎起包拦了辆车就朝彭小岳那里走。
尽管丁世村正因答应了沈萍的一切要求而闷闷不乐,心里还有着一丝顾虑,但是想了想转而又笑了起来。他高兴的原因沈萍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为从今天早上开始伍立群办公室的电话和电报就来个不停,伍立群此刻正在电话里给土肥原和周佛海解释关于诱捕刺客失败的原因呢!
对于这些解释,周佛海半信半疑,可是土肥原根本就听不进去伍立群的解释。这次诱捕行动,丁世村虽然是制定者之一,但是他并不在现场。而伍立群这个在现场的领导者,理应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至少土肥原是这么想的。
土肥原在电话里并没有责备的太多,而是通知伍立群,让他叫上丁世村,等一下开个会。
丁世村此刻正在翘着二郎腿看今天的报纸。伍立群上头条了,还有相片。那是行动的最后闻讯赶来的一些记者抓拍的。对于伍立群这样一个从事保密工作的特工来讲,这无异于向大家宣布了他的死刑。
伍立群来叫丁世村的时候丁世村正津津有味地呷着茶,那张报纸就摊在桌子上。伍立群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头条。他今天从清早接电话和电报忙到了刚才,哪里有功夫关注报纸?
但是现在,他的瞳孔却放大了一万倍!
“立群兄,有事?”丁世村呷了一口茶,抬起眼皮问道。
伍立群不说话,而是拿起那张报纸仔细地看了两遍,然后眼睛一瞪说道:“完了。”
“什么?”丁世村问道。
“我怎么上了今天的头条?”伍立群越想越气:“妈了个把子的!这肯定是那些记者干的!”
丁世村像看小丑表演似的暗自观察着伍立群的反应,他故意安慰道:“没事!不就是上了个报纸嘛!这十里洋场有谁还不认识立群兄?”
“呸!”伍立群一听丁世村这酸不溜秋的话就来了气,以前的积怨马上涌上了脑袋,将报纸一摔骂道:“干咱们这行的能上报纸么?我说世村兄,亏得你也干了近十年!”
其实丁世村的本意是想安慰一下伍立群,谁知刚才那番话却不自觉地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带了出来。他被伍立群这一骂倒没了话,想了想才尴尬地说道:“立群兄,莫生气!我的意思是,上报纸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这照片上你不是还戴着墨镜嘛!”
“我戴着墨镜就行了?”伍立群反问道:“刚才土肥原和周佛海反复给我打电话,要咱们两一起去开会。他们肯定看了今天的报纸,你说我这相片在上面叫我怎么解释?”
丁世村说道:“其实立群兄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我可以去帮立群兄你给他们解释嘛!”
伍立群没理丁世村,而是自己喃喃道:“妈了个把子的!这些记者也太大胆了,而且行踪很隐蔽,当时我根本没看见有镁光灯闪啊!这都是谁干的呢?”
丁世村拿过报纸故作轻松地说道:“还有谁?这报上不都署名了么?本讯记者……”
丁世村念到这里不说话了,嘴张得圆圆的,就像一个O字。伍立群看他的反应不对,马上将报纸抢过来接着念道:“本讯记者……佘剑?!”
俩人就因为这一个名字而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了大约半分钟,谁都没有说话。
“奶奶的!这个佘剑到底是何许人也?”伍立群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相片喃喃道。
他可能没有回忆起来,就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个人正举着一架小型照相机对他们猛拍。这照相机是没有镁光灯的,而且当时的场面混乱,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身为特工总部的副主任,自己的照片却登在了报纸上,土肥原和周佛海当然不会让伍立群安稳地度过这一天。
伍立群和丁世村被土肥原叫道了办公室,周佛海也在里面,一见到俩人就勃然大怒起来。周佛海指着伍立群的鼻子好一顿骂,伍立群只能像过季了的柿子一样软塌塌地,一点没有了往日的脾气。
丁世村在一旁不表态,也不说话,他在暗地里看伍立群的笑话。当然伍立群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着丁世村的脸色。
“伍立群,可以啊你!你看看你这张照片,就像电影明星似的!你以为你是谁?是赵丹?”周佛海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摔,指着伍立群骂道:“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伍立群眼皮都不敢抬一下,他不是害怕周佛海,而是害怕周佛海身后的土肥原那默然的眼神。伍立群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承认,这次行动是我没指挥好……”
可是伍立群话还没说完周佛海就厉声喝斥道:“谁叫你说这个了?我是叫你解释这个任务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们现在是非常时期,在国大期间拟定任何任务之前都要向我汇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