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宝金融公司的犯罪线索被移交到经侦部门,由于案情重大,证据确凿,相关部门迅速采取行动,拘捕了荣九良和公司管理层,一时间在绿都市引起巨大震动。
消息传出,数万投资人蜂拥而至,把通宝金融公司围了个水泄不通,希望能拿回自己的投资。虽然警方已经冻结了公司资产,但是大部分投资人的钱已经被挥霍和转移,能追回多少实在是未知数。
事件造成多名投资人自杀,而更多的投资人则是哭天抢地,等待奇迹。
林毅夫一夜失眠,天还没亮,他就从床上起来,把家收拾干净。他拿出相册,翻看那些多年前拍下的相片,里面有儿子、老伴、他们一家人的笑容和回忆。每当他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他都会和相片里的人聊聊天。
“老伴、儿子,这坎儿我怕是过不去了,我也特别想你们,今天我就来看你们。”林毅夫合上相册,老泪纵横。
林毅夫换了一套新衣服,系好领带,穿上皮鞋,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无误后,这才走出门。他没有下楼,而是顺着楼梯往上走,脚步声犹如沉重的木桩,每一下都敲打在厚实的地板上。
这是一栋老式楼房,一共有十层,没有电梯。顶楼上有一个阳台,偶尔会有住户在楼上晒被子、衣服之类的东西,不过现在天蒙蒙亮,阳台上没有一个人,遥望远方,可以看到朝阳的一缕余晖。对于林毅夫而言,他感受不到晨光的希望,而是落幕前的惆怅。
阳台的四周有大约一米高的围墙,林毅夫年岁大了,爬上去不容易,他看见旁边有个箱子,于是先站上了箱子,然后才爬到围墙上。
一片寂静,林毅夫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他往下望去,这里看起来似乎并不高,有三四十米,能死吗?会不会不够高?许多乱七八糟的杂念突然涌上心头,让他原本坚定的决心不由微微动摇。
一阵风吹来,他的身体禁不住晃动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一切,从这里跳下去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并结束不幸与悲伤。
他抬起一只脚,试着在往外迈……
“就这样了吗?”在他的右手边,忽然一个充满机械味道的声音响起。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林毅夫身体剧烈晃动,不过他还是稳住了身形,收回了脚。他侧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国王面具,穿着长袍的古怪人面向自己站在围墙上。
“你是谁?”林毅夫问道。
“他们骗走了你的一切,而你却选择死亡?”面具人并不回答林毅夫的问题,而是继续自己的追问。
“除了死,我还有选择吗?”林毅夫自言自语般地反问道。
“当然有,让他们付出代价!”面具人这时已走到了他的身边,语气坚决而充满诱惑力。
“我?我能做什么?”林毅夫在这狭窄的围墙上站的时间太长,身体已经耐不住地晃动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坠下高楼。
面具人扶住了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是做了一辈子的炸药啊……”
林毅夫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身体,吃惊地看着面具人,但除了一张冰冷的面具,他什么也看不到。
严咏洁很快就查到李兴雯曾化名蔡红去市内各个权力部门闹事,不过她在三天前,11月29日晚上出现在市民休闲广场后就失踪了。全市任何一个监控探头再搜寻不到她的影子。
无论是严咏洁,还是周瞳,如今都非常确定李兴雯被“所罗门”带走了。唯一不确定的是“所罗门”会怎么做?
周瞳这几天却出奇的安静,犹如一汪无风的湖水。这样的周瞳对于严咏洁而言却是不同寻常。他这个人平常就没个正经,无论面对多大的事,都是嬉皮笑脸,然而严咏洁明白他心里其实比谁都亮敞。可这一次,他既不开玩笑,也不发脾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忘却了身边的事。
“瞳瞳,你别吓我?”严咏洁一向不善于说笑,或者调解气氛,不过她还是想尽力让周瞳恢复正常。
周瞳看着一脸紧张的严咏洁,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们可能要做一次长途旅行……”
“这个时候?”严咏洁清楚周瞳绝不是真的要旅行,但是就算查案,她这个时候离开实在太难了。
周瞳点点头。
“那个神秘女人是我们现在唯一最有效的突破口,我想我已经有点眉目,所以必须出门证实我的推断。”
“你要去哪里?”
“勐拉!”
“勐拉?”即使是严咏洁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勐拉位于中缅边境,属于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特区首府,毗邻中国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海县打洛镇,现为掸邦东部民族民主同盟军控制,拥有高度的自治权。简而言之,这个地方基本属于无法之地,黄赌毒一应俱全,简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天堂。严咏洁曾以国际刑警的身份,去那里抓捕一名逃犯,自然知道勐拉的凶险。
“是的,没有你这样的高手保护,我可不敢一个人去……”周瞳说得诚心诚意。
“你总算知道怕!”严咏洁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怀疑那神秘女人是从那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