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会直接开去谢拉尔,明天早上到。”
“尸体呢?”
“会安置在冷冻间里。”
安德鲁鞠了个躬,离开了房间。
波洛和瑞斯又交换了眼神。
“彭宁顿先生,”瑞斯点了一根香烟说,“一点都不自在。”
波洛点点头,说:“而且彭宁顿先生非常愚蠢地说了一个谎话,这让他很焦虑。石头滚下来的时候,他并不在阿布辛拜尔神庙里。我——告诉你,我可以发誓,那一刻我正好从神庙里走出来。”
“愚蠢的谎言,”瑞斯说,“但是这也能说明一个问题。”
波洛又点点头。“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微笑着说,“我们需要小心谨慎地对付他,对吧?”
“没错。”瑞斯表示同意。
“我的朋友,我们两个可真是知己知彼啊。”
就在这时,他们脚底下隐隐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震动。卡纳克号起航了,往回开向谢拉尔。
“那串珍珠项链,”瑞斯说,“是另一件要弄清楚的事。”
“你有计划了?”
“是的,”他看了看手表,“再过半小时就该吃午饭了,我打算在午饭结束时通知一下——只是说珍珠被盗了,要求每个人都留在餐厅里,然后展开搜查。”
波洛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想法很好。不管谁偷了珍珠,应该还在那人手里。来一番突然袭击般的检查,小偷就没有时间把珍珠扔进水里了。”
瑞斯拿了几张纸,抱歉地嘟囔道:“我想进行调查的同时,把已知的事实简要地列一个提纲,以免头脑糊涂了。”
“这么做非常好。方法和条理很重要。”波洛回答。
瑞斯写了几分钟,字迹小巧而整洁。最后,他把劳动成果推到波洛面前。
“你有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波洛拿起了这些纸,从标题读起。
琳内特·多伊尔谋杀案
最后见到多伊尔夫人还活着的是她的女仆路易丝·布尔热。时间:十一点半(大约)。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二十分之间,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是:科妮丽亚·罗布森、詹姆斯·范索普、西蒙·多伊尔、杰奎琳·德·贝尔福特——没有别人了。但是几乎可以确定的是,作案时间是在此之后,因为手枪肯定是杰奎琳·德·贝尔福特的,但当时这把手枪还在她的手袋里。
法医鉴定完子弹之后才能确认犯罪使用的手枪是否就是这一把——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案发经过有可能是这样的:X(凶手)是杰奎琳和西蒙·多伊尔在观景舱里吵架的目击者,他注意到手枪掉进了长椅下面。大厅里的人全都走了之后,X拿到了手枪。他(或她)的想法是,大家会以为是杰奎琳·德·贝尔福特干的。基于这个理由,某些人的嫌疑可以自然地排除。
科妮丽亚·罗布森:在詹姆斯·范索普返回大厅寻找手枪之前,她并没有机会回来拿手枪。
鲍尔斯小姐:同上。
贝斯纳医生:同上。
注意——范索普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因为他可以把手枪放进口袋,但宣称自己没找到。
在间隔的十分钟之内,任何人都有可能拿到手枪。
有谋杀动机的人可能有:
安德鲁·彭宁顿:基于他犯有欺诈行为而得出的推测。有一定数量的证据可以支持这一推测,但不足以控告他。如果大圆石是他推下来的,他一定是个抓住机会就要下手的人。显然,这次凶杀并不是有预谋的。昨天晚上那对前情侣因为吵架而开枪,这就给凶手提供了一个理想的作案时机。
对彭宁顿有罪这一假设的异议:既然手枪是个对杰奎琳·贝尔福特不利的、有价值的线索,那他为什么要扔进水里?
弗利特伍德:动机——报复。弗利特伍德认为自己受到了琳内特·多伊尔的伤害。也许他偷听到了吵架的内容,注意到了手枪的位置。他拿走手枪有可能是认为它方便顺手,而不是因为要把罪名推在杰奎琳身上。这一点可以解释把手枪扔进水里的原因。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蘸着血在墙上写一个J?
注意——和手枪一起被发现的廉价手帕很有可能属于弗利特伍德这种人,而非有钱游客中的任何一个。
罗莎莉·奥特本:我们应该接受范·斯凯勒小姐的证词,还是罗莎莉的否认?在那个时候,确实有某样东西被扔进了水里,而且据推测,这个东西就是被包在天鹅绒里的手枪。
注意事项。罗莎莉有没有杀人动机?也许她并不喜欢琳内特·多伊尔,甚至妒忌她——可是,这作为杀人动机则严重不足。只有找到一个合理的动机,对她不利的证据才能使人信服。就我们所知,罗莎莉和琳内特·多伊尔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联系。
范·斯凯勒小姐:包着手枪的天鹅绒披肩是范·斯凯勒小姐的,按照她本人的说法,她最后见到它是在观景舱内。晚上她让人们都注意到她丢了披肩,寻找之后,仍然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