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私家车在他面前停下,谢安右眼皮猝不及防地一跳,车子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吕尧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谢安下意识往副驾驶座的位置看了眼,吕淮没坐在那。
刚要往后看,吕尧脸上已经带上一丝不耐:“脚麻了”
听出他的画外音和看出他神情中的不耐烦,谢安顿时不敢再停留,走去拉开后座的门,一下子坐进去。
“关门。”
“噢,好。”
谢安小心关上门,这才意识到吕淮根本不在车里,似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吕尧伸手,将通话中的手机从前面递过来:“吕淮电话。”
可能是吕尧此时的气场太强,谢安难得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对方伸过手来,他赶紧去接,结果不小心碰到吕尧的手,下意识把手一松,已经被放到自己手中的手机,啪一声砸到了地上。
吕尧:“……”
谢安赶紧把手机捡起来,检查一番发现没有破损,才暗自松口气。
“谢安?你听到了吗?”
他轻轻应一声,说话间,往前瞥了一眼。
吕尧专注地在开车,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
僵直的身子这才放松一些,不知为何,在吕尧面前时,他没来由有一点局促和拘束。
“我跟我爸说昨天路上遇到抢劫的人,你路过帮我挡了一下对方的刀,所以让他带你去医院看一看,拍个片什么的。你到时候哪里有不舒服别瞒着,医生都会给你看好的。”
“……”
“我知道我劝不动你,就把我爸拉来了,你不要生气,我是怕你真有事,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看一看比较保险。那我就先写作业了,有什么问题我爸都会处理好的,我先挂了,再见。”
一通电话,将谢安的下午时光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咽咽口水,小心地把手机朝前递:“叔,手机还您。”
不自觉地,他又用了敬称。
吕尧空出一只手接过,随意将手机往操作台上一放,看着前方揶揄道:“怎么,不叫爸了?”
谢安欲哭无泪,他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吕尧面前,会怕的跟只老虎面前的兔子一样了。
瞧对方这神情与语气,肯定还计较着他认吕淮做儿子的事。
虽然他依然是这么定义自己和吕淮关系的,但在吕尧面前,哪敢如实回答。
“吕淮在你那儿待了一晚,可是把你夸了个遍,要不是知道他是我吕家人,我还真怀疑,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是不是真给抱错了。”
谢安觉得自己从中听出了醋意,他连忙解释:“叔您放心,吕淮绝对不是我生的!”
话音一落,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
前方的吕尧果真轻呵一声:“我自然知道他是谁生的,你今年初三,连毛都没长齐吧?想生也得先有那能力。”
“毛都没长齐”这话,听在任何一个男性的耳朵里,都会觉得是句杀伤力不亚于“你丫硬不起来”的话,但谢安没法反驳,在吕尧面前,他的确就是小屁孩一个。
所以他应得又快又乖:“是,叔您说的对,我的确毛都还没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