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走路回去就几分钟,就不麻烦叔了。”
吕尧脸色暗沉一分,声音也压低一些:“真以为我是特地来接你的?上车。”
这种强买强卖仿佛要打劫的神情,登时让谢安不敢再说拒绝的话,一把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
“坐我边上来。”
谢安收回伸出一半的脚,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上。
“安全带扣上。”
他又乖乖地把带子扣上,从接受坐车到真正上车的整个过程,安静如鸡。
车子往前开,谢安心底又升起一股不自在感,屁股像坐在刺垫子上,怎么坐都不舒服。
“长痔疮了?”
他顿时不敢再乱动,两手平搭在腿上,坐姿比第一天入学的小学生还要端正几分。
吕尧觉得有趣:“我怎么觉得你又开始怕我了?我会吃了你吗?”
谢安摇摇头。
“既然不会,就放松点,肚子饿没,车里有吕淮装的饼干,在储物箱里,饿的话就拿出来吃点。”
他这话倒像是个关心后辈的长辈,谢安仔细一想,吕尧好像的确没什么可以让人觉得害怕的,便又微微放松身子,没有伸手去拿饼干,而是主动问:“叔,你今天来找我干嘛?对了,你不把吕淮接回去吗?”
谢安这才想起来,因为今天轮到他扫地,所以没让吕淮等,现在吕尧开车来接他,那吕淮怎么办?
“他已经在家写作业了,你以为你是我私生子呢?放着自家儿子不接,特地来接你?”
“噢。”
谢安觉得吕尧这人还挺奇怪的,明明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就跟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似的,当然,外表这东西是天生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跟他本身没有关系。
最让他摸不透的,是吕尧这个人的真实秉性。
现在是两人第三次见面,谢安还是没法用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他,真要跟人介绍的话,大概只能用“这是吕淮他爸”来介绍,简单又直观。
“叔,右边。”
吕尧打方向盘的动作显然不是听了他的提醒匆忙作出的反应,他按了下喇叭:“托我儿子的福,你锁骨上有颗黑痣的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谢安下意识伸手往锁骨上一挡,挡完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诡异,他干咳一声:“吕淮都跟你讲了什么?”
吕尧把车停在路旁,他没打算下车:“十分钟内把你弟安顿好,我在车上等你。”
谢安迷迷糊糊地被赶下车,章遇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他,雀跃着扑进他怀里:“安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啊!”
他回搂住他,转头一看,吕尧正在掉头,停好车,他降下车窗,偏头看着他,伸手指了下自己腕上的手表,无声地说了个九。
还剩九分钟。
他突然有一种,要被人强制拉着去约会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