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赫茨菲尔德似乎很惊讶,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什么画?”
“你父亲在战前拥有的那幅伦勃朗。”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父亲从来没有什么伦勃朗。”
“你在撒谎,”加百列插话说,“你父亲的确有一幅伦勃朗,那是1936年他从德弗里斯美术馆买下的。我这里有一份卖据,如果你想看的话。”
“我不想看。对不起,我……”
“那你至少看一看这个?”
加百列不等她回答,把一张油画照塞给她。一开始,莉娜·赫茨菲尔德的脸上只显露出略微的好奇,但一点点地,冰面开始瓦解,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记起来了吗,赫茨菲尔德小姐?”
“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没错,我记得。”她把眼泪从脸上拭去,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或许我们最好到里面说话。”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的语气透露着恐惧。她两眼死死地盯着照片,问:“谁出卖了我?”
加百列感到心里像是砸下了一块石头。
“没有人出卖你,赫茨菲尔德小姐,”他轻声说,“我们是你的朋友,你可以相信我们。”
“我从小就学会了不能相信任何人。”她的目光从照片移向加百列,问,“你想要什么?”
“你的回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人因为那幅画死了,赫茨菲尔德小姐。”
“没错,”她说,“我知道。”
她把照片还给加百列。有那么一瞬间,加百列害怕他刚才做得太过了。紧接着,房门又往里拉开些许,莉娜·赫茨菲尔德往后退了一步。
对她好一点。加百列提醒自己。她很脆弱。他们都有一点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