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穿布袍道衣的老者进来,他挎着个药箱面容慈祥,在看到阿善时弯身轻轻一拜:“草民南宫复拜见世子妃。”
这就是容羡口中的南宫先生了,在阿善受伤昏迷期间,一直都是由他为阿善治伤。
阿善没想到自己醒来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人发现,正在无措,在听到南宫复的名字时却微微睁大眼睛:“南宫复?”
再去看这位南宫先生的着装,她可以肯定了,“您就是复手神医南宫先生?”
南宫复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眯眯看着阿善:“世子妃认识草民?”
阿善当然认识他,早前她在佛岐山跟着子佛学医,就有听说过山下复手神医的名号。
复也为再,这里意为重生的意思。别看这位南宫先生穿着简朴又自称草民,但他在医界的名声大的吓人,据传还有起死回生之能,早前先帝就多次召见过他,就连如今的成烨帝也对他礼让三分。
阿善记得,在很早之前,子佛有次从山下回来不知是从哪儿得来一本医书,那医书就是南宫复写的。
说起来在山上子佛对阿善纵容无度,无论阿善给他要什么他都会给,当时他连叶迦族如此重要的独情蛊都眼也不眨的扔给了阿善,可就是那本南宫复写的医书,她直到现在也没能看上一眼。
阿善对这位医界的顶级前辈心生敬佩,她是没想到南宫复竟为南安王府办事,想起自己迷糊中听到的独情蛊一事,想来这位南宫先生与南安王一家关系非同寻常,不然容羡也不会让南宫复得知独情蛊的事情。
南宫复似乎有话要同阿善讲,在为她把完脉后,他就支开妙灵去后厨煎药了。
当房间中只余他们二人时,南宫复问阿善:“世子妃可否告知老朽,您那枚独情蛊是从何得来?”
阿善下意识想起了子佛,她虽然敬仰这位前辈但并不愿同他讲自己在山上的事情,南宫复看出来也没有为难,只是换了个话题:“世子妃可有想过今后该如何同世子爷相处?”
阿善当然想过,在南宫复没进来之前,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隐约像是猜出了南宫复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阿善看着眼前这位老者,试探的询问:“南宫先生有何赐教?”
南宫复道:“与其针锋相对吃尽苦头,倒不如换条路走。”
阿善微愣,沉默着低下了头。
前辈不愧是前辈,一句话就点出了重点。
是了,无论阿善怎样的排斥想要逃离容羡,但与他针锋相对的结果就是把自己搞的越来越惨。她心思再细计划筹备到滴水不漏又能怎样?他容羡出身皇室是踏着阴谋与算计才站到权势的高处,与这种人对抗她何时才能抵过?
阿善抓紧手下的锦被,知道南宫复这话还没说话:“先生想让我如何?”
南宫复就知道敢对着南安王世子下独情反蛊的姑娘不会愚笨,他很欣赏阿善的能屈能伸,于是他道:“以柔克刚。”
既然针锋相对换不来自己想要的,倒不如适当的把自己的身段放软一些。像容羡这种身居高位冷清无欲的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听话没有危险的人。
以柔克刚,南宫复这四个字的意思不是让阿善放低自己从此屈服于容羡,她是要让阿善换种温和性的方式打败他,冷刀子捅人永远不会有软刀子痛,因为前者伤的是人,后者伤的却是心。
身体的伤口可以愈合但心伤难愈,这个道理阿善也很明白,但有一点她不太懂:“先生是想让容羡爱上我?”
南宫复眼眸闪了闪,似是觉得好笑,他摇了摇头道:“让他学会爱人老朽可不敢奢求,老朽只愿世子妃能稍微入了他的心,只要他在伤你时能有片刻的犹豫,世子妃和老朽就是共赢。”
阿善听是听明白了,但她还是不懂:“先生不是南安王府的人吗?为何要帮我?”
哪有人唆使敌人去给自家主子扎刀子的?
南宫复看出了阿善的防备,他只是叹了口气:“我与南安王爷交情颇深,也算是看着世子长大,但我始终觉得一个完整的人心中不应该只有权势与冷漠,还应该懂得疼痛与后悔,而学会爱是最基本的。”
不过可惜的是,南宫复希望的这些,在容羡心中皆为空。
阿善默了瞬:“我入不了他的心,我已经试过了,他的心太冷了。”
南宫复倒也乐观:“入不了就不入罢,世子妃如今要做的,就是扭转现在的局面不再被他关起来,我有一法子世子妃可愿尝试?”
阿善正愁想不到好办法,“先生请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