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鼻老道见儿子和侄儿都歪曲了他的本意,只好无奈地憋着苦瓜脸,一个径地点头说懂了懂了:“抗击日本人嘛,我向来是主赞打的,可也不能蛮干嘛,怎么说人家自己会造飞机大炮,我们不会……”
鬼鼻叔还想唠叨,斜眼拉着鱼子商量起关于夜探赵宅鼠洞的事。解决了那些跟尾巴的小日本,正是突队整起雄风,全力突击进军赵宅的天之良机。
鱼子和斜眼跟结巴商定了突击古宅的种种细节要求,和期间必要的心理,及物资上的准备。那古宅既被鬼鼻叔称为第一凶宅,其厉煞程度自是不可等闲,鱼子要众人作好啃硬骨头,甚至是遭受大挫折的准备。
鱼子正吩咐斜眼和结巴注意不要扰民,不作出大动静让保安团和警察局觉察,斜眼笑眯眯地把嘴凑到鱼子耳前,跟他笑着说了句话。 。。
第二十三章 蛊杀令
鱼子正专心吩咐行动须知,斜眼凑近耳边,看了看小芳不在旁边,说:“我刚才在街上遇到你那同学了,她说正想找你说件事,问你家中有没有地方住,她说你说了,要是日本人来,你就叫她和她父母亲到你家住,这事看来很快得实现了。她跟我说她收到一位在桂林美国人的医院当护士的朋友的信,说美国佬都说日本人很快要来占广西了。”
鱼子以为斜眼说的是什么秘密事项,想不到谈的是陈思雨,这姑娘虽说飘零战火,实属不幸,但她父母双全,具在身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当时点了点头:
“我是跟她说过,家中也有足够的房子给她父母安身,不过,日本人要来应该还有段时间,她们既然在镇上住得好,到时再说。”
鱼子让结巴多准备两种照明的家伙,说不定那古宅还真藏什么凶煞,那鸡血,符咒之类,仰仗鬼鼻叔的东西,也全给准备下了。
斜眼看到结巴要拉他去准备器物,推开他,嘘他:“去去,没见我还有话跟鱼子说。鱼子,说了这事,她还问我询问了个关于你的问题;她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心上人或恋人之类没,她要一起到你家去住,要是有了恋人的话,可能不方便,对你影响也不好啊。”
鱼子觉得陈思雨担心的问题也是挺正确的,这也看出对方的细心体贴,要是他有了恋人,带个陌生女孩和她全家到家中居住,可算哪门子事,此事还得说清才行。
鱼子忙问斜眼:“你怎么说的?没说我跟小芳只是同伴,以后可能结婚,但现在不要紧吗?”
斜眼笑嘻嘻一脸的坏相:“我没说啊,我说你孤家寡人,父母亲都去世了,整个大家只你一口,不会有什么顾虑。你猜她听了怎么着,她低着头沉思了好一会,悲悯地叹说你真可怜,想不到你看上去憨憨厚厚,热心浓情,竞是个孤儿了!唉,我想我要是再说两句你的可怜之处,大概她那位知书达礼的小姐,很快就会想念上你了吧?”
鱼子笑着敲了下斜眼的脑袋,这家伙竞然给他搞这出戏,真是应了他的名号,斜了门了,鱼子连忙告诫斜眼,这种事以后少说,更不能让小芳知道,等他慢慢跟她解释就行了。
斜眼一脸坏笑着躲开:“说实话,鱼子兄弟,你这要是再遇上什么女同学老朋友之类的,把她介绍给我吧,你就把我说成是打小一个人光着屁股流浪,经常遭地主老财的狼狗和皮鞭——那,你说我这只坏眼就是被地主老财弄眯的,说得愈惨愈好——要不够,再说些遭过泼妇的骂街诅咒,受尽了人世的屈辱辛酸之类,总之,尽量把我说的可怜点,她们肯定……”鱼子忙推开他,别让他胡喷,这家伙说话愈来愈不像样,人怎么能利用她人的同情心呢?
鱼子知道斜眼自是说笑,当下二人还是把话引归到正路上来。
鬼鼻叔听鱼子说下定了决心,晚上就突击赵宅,心头又兴奋又忧虑,兴奋的是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将近迟暮之岁,再来场轰轰烈烈的盗之盗作战行动;忧的是,这赵氏古宅存在几百年了,打它主意的盗辈毛贼数不胜数,他和三个毛愣少年,怎么能胜任此重负?那赵宅建得实属凶煞异常,这一行动,能否安全进入,全身而退?
鬼鼻老道一辈子从不干吃亏失利的事,要让他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三个毛愣少年去冒这场险,着实是忐忑难安啊;可要是自己一个人打退堂鼓,儿子斜眼肯定会更瞧不起他,这男人当了父亲,就是需要有个不知世事,莽撞卑下的后辈来恭奉自己的,可眼下自己的这个斜儿,打小就因为天生给他一对斜眼珠子,视线与众不同,硬是看他不起,如若再做这等临阵脱逃的事,那不更被他瞧扁了?
鱼子忙着做各处准备,要小芳重新将船摇回他们原先停靠的那片江滩,那里离赵宅近,得了手,或是出了意外,退出时可以很快撤回船上。
到了傍晚,众人早早吃了晚饭,休息着重新准备了通各种器物,最后,鱼子叮嘱小芳几句,要她守船时警醒些,枪上好子弹,给她个从孙大牛那里用山猪肉换来的木柄手榴弹,以备她的不时之需,给她留下木灰作伴,这才上船,各自暗拿器物工具,带着大黄,往赵氏古宅去。
为了避开马蹄街上往来的行人街痞,鱼子领着鬼鼻叔三人,扮成拾荒者模样,一人背口破布袋,上了江堤,进入镇中,从一些杂乱的矮小贫宅聚集的曲巷里子,穿过几条陋巷,到了赵宅的后院边上。
大黄撒欢似的跑在四人前头,鱼子不停地低声喝斥它。
到了赵宅后边,鱼子看着和一座地势不高,但岩石嶙峋,青松杂木环绕丛生的矮石山连在一起的宅后院,打量那些筑成梯堤形的顶部又尖又滑溜的高围墙,这种梯形的围墙粗厚笨掘,沿着整个赵宅绕了一圈,将赵宅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从外面看,所有的人,只感觉到赵宅足够大,空旷,只看到宅中中后部的一溜耸起的楼层顶端的灰瓦楞。
斜眼介绍说他和结巴了解过的情况:“这些墙四周都一个样,没有任何攀附点,最重要的,我怀疑要是人硬从墙头攀上去的话,就会被墙内机栝控制的飞箭流蝗射死。你看那宅中楼房的瓦楞,和别人家的有什么不同?那上面各个方位都设有八个巨型的镇宅怪兽,那兽嘴大张,都对着各段围墙,肯定是藏匿暗器的蜂窝山器。”
鱼子和鬼鼻叔也都注意到了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宅中部那座两层宅楼的高瓦垄,因为从围墙外部远处眺望,可以看到古宅内部第二进的那座两层的明朝宅楼,所以众人都看到了那宅楼顶部各个方向排列的好几列石雕的怪兽。在传统文化里,不管是民居还是官居皇居,都有用在房檐屋顶用些祥兽福兽辟邪镇魔的习惯,所以虽说那些石头怪兽林立在宅楼的瓦垄上,却不是很显突兀,相反,因为林立的怪兽众多,且又个头巨大,怪异,那宅楼一望上去,让人有种辉宏巍然的惊叹的感觉。
鱼子和鬼鼻叔都打量那些在灰蒙的晚霞下闪着白光的石头兽你。因为距离远,鱼子和鬼鼻叔都无法看出怪兽的实际形状和名目。
鬼鼻叔心底一直对这古宅心怀警惕,见宅楼瓦垄上那么多不知名的怪兽,心底愈加惶恐起来。
听斜眼说那些镇宅怪兽很有可能是暗硝器物(暗器机栝的别称),连连点头称同:“鱼子兄弟,不是我心怀恐惧,而是假若我们不懂入宅之道,莽撞闯入,势必凶多吉少。那些暗硝如此之众,体型巨蛮,瞬间射放的暗箭肯定不是三五*么简单,咱们没有抵御甲胄,力冲不得。”鬼鼻叔这下胆怯,也并非全是为自己,而也更为了自己的斜儿和侄子,加上个老实却奸而不诈的结巴着想,这些孩子都是自己的亲人,怎能鼓怂让他们白白去送死?
斜眼最了解自己的父亲,当下冲撞他:“你要打退堂鼓趁早溜号,别到时我们要行动了才找不着,你要坏了我们大事,这辈子一口水也别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