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北瑶小姐无需这般客气,能救小姐是在下的荣幸,若非如墨公子太忙,昨夜那英雄救美之事也轮不到在下了,不过北瑶小姐以后要多加小心才好,没人在身边保护你时,要懂得自我保护才行,否则昨夜之困,难免会再有,倒时在下纵是有心要救小姐,怕也会鞭长莫及了!”
司徒伊这番话里有话之语,如墨又岂会听不明白,再看司徒伊微笑中带着几分挑衅的眼神,如墨的心就更明白了,只是表面上不露丝毫声色罢了,缓缓的迎视上司徒伊的眼,带着几分如墨特有的轻浅笑意道,“多谢司徒公子的提醒,昨夜之事,以后绝无再发生的可能了!再次感谢司徒公子热心相救于瑶光!”
北瑶光则带着恼怒的瞪了一眼司徒伊,他之前那番话分明是有意说给如墨听的,虽然他的出发点似乎是在为她抱不平,不过她可不需要他的多事,何况昨夜她已然对他说过,没有证据的事,胡乱的指控和怀疑都是不可行的,而他,今天竟然敢明着是担心她,却暗里用话讽刺如墨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约束好丫鬟,真是太过分了,别说司徒伊他并不是全然为了她出头,有着他自己的私心,就算他真的是为她的处境担心,这般让如墨难堪的话,她也是容不得他说的,他有什么资格来讽刺她的如墨?
更何况在她的心里,女人早就不是需要依附在男人身后让男人去保护的对象了,女人完全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拥有什么,从来只有自己亲手去争取的才是最有成就感的,对待男人的问题上,自然更是如此,一个优秀的男人,值得无数的女人为他争夺,就好比一个优秀的女人也同样值得许多的男人来争夺,司徒伊对她有兴趣,想要得到她,她没有让他放弃的权利,不过至少她可以做到不给他留有‘他有希望’的感觉,而她,也不需要假借别的男人的手,去打击自己的情敌,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斗争,不管是现在的珍珠也好,还是未来会出现更多的像珍珠这样的女子也罢,她都不会把如墨让给任何一个女人,自然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心里内定好的相伴一生的对象。
“司徒公子,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你不觉得未来的事,是属于我和如墨之间的事情吗?”言下之意就是‘你管的实在是太宽了’了,司徒伊一楞,似乎没想到北瑶光会非但不感激他,反而不领情的当场讽刺了他?
然而当他看到北瑶光眼里那种对自己的所物的保护欲时,他骤然间明白了,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这个女人竟然有着比男人更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对待她认为的属于她的所有物的保护姿态,竟然比狮虎更有气势,显然这个如墨如今已经是被她划为她的保护对象了,而自己刚刚那番话直接针对的对象便是如墨,身为保护人的北瑶光会有如此的反弹情绪,倒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
说到底,这个女人有着和他完全一样的性格,看到她,仿佛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一般,司徒伊心里的那种惺惺相惜,顾影相怜的感觉就更强烈了起来,连忙收敛神色,进退得度的微微一礼,“看来是在下出言无状了,司徒公子和北瑶小姐切勿见怪才好,实在是在下昨夜被那么多的蛇给吓到了,不由一个激动,太过担心小姐,以至于多嘴了,在下自然是相信如墨公子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北瑶小姐的!”
北瑶光原本以为按照司徒伊的性格定然会恼羞成怒,反驳几句的,也做好了继续舌战他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能屈能伸,说道歉就道歉,表情还诚恳以及,反而显得她之前的话太过尖锐,反应过度了一般,一时让北瑶光怔在了原地,暗叹果然是个老奸巨滑之辈。
如墨见到她的怔忪,于温文浅笑中已为她解围道,“司徒公子不必道歉,公子也全然是因为太过关心才致,何况司徒公子说的话句句中肯,此次瑶光会出这番意外,也的确是如墨太过疏忽了!好在今日我们便要出山,以后回到此处的机会怕是没有了,昨日闻听司徒公子喜欢这山中景色,这小小的庄子便赠于司徒公子吧,以后司徒公子每年立春之时,至山中欣赏美景也好有个落脚之处,只望司徒公子不嫌简陋才好!”
北瑶光听着他们你来我往,还来不及感叹这古人说话果真是比现代人讲究策略之时,便横空听到了一声突兀的大喝声,“姓如的,你不要太过分了,这庄子本就是我家王爷的,你们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把我家王爷的庄子偷了来,现在居然还要送回给我们王爷,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你们别,别以为你们是妖精,我,我就怕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吃掉!”
蛇君如墨 红尘卷 032 迈入红尘
说话之人,正是司徒伊的贴身奴仆黑奴,他这番话说完,三个听话人的脸色都各异了起来,北瑶光仿佛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黑奴,又看了看司徒伊,惟独没有看如墨,她早就猜到这个姓司徒的不是普通人,却没想到会是个皇亲国戚,她现在倒想看看这个贵胄的王爷怎么为他的仆人说出的话自圆其说,难道就因为一个相像的庄子,晚上闹过一群蛇灾,便怀疑如墨他们是蛇妖吗?虽然她一开始醒过来时,也曾有过她遇到妖的感觉,但是此刻,在北瑶光心里,如墨是自己人,而司徒伊和这个黑奴却是污蔑他的外人,她倒要看看他做何解释!
司徒伊的脸同样不好看,面色青的都快要泛黑了,这个该死的黑奴,横交代,竖关照,让他不许开口说话,不得暴露他的身份,这下倒好,他非但叫破了他的身份,还指着人家的面骂人家是妖精,让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好钻进去算了。
这下他心中原本计划好的接近北瑶光和如墨的计划,不得不胎死腹中了,非但如此,以后他若想再接近如墨他们,势必不再简单了,不管如墨是怎么办到把他的庄子搬到这里来这件事的,就像北瑶光所说的,没有证据就不用多谈,更何况像这等诡异之事,就算有证据,也要装作根本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一般,哪有像黑奴这般沉不住气,当场叫破的道理?若如墨真的是妖怪之类的,大发狂性,把他们杀了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黑奴,跪下!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司徒伊立即声色俱厉的对着黑奴当场便是一脚,黑奴双腿一弯,人已经跪了下来,被自家主子冷厉的眼神吓坏了,这才意识到他逾矩了,王爷早就关照过他的话,竟然刚刚在一急之下全部都忘了,如今见到司徒伊那般怒气,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司徒伊见他低头跪着的模样,心里还是不消气,却也不得不立即带着惭愧之色,回身对着如墨和北瑶光欠身道歉道,“如公子,北瑶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都怪在下管教下人无方,让你们看笑话了,这个奴才估计昨夜是被蛇群吓到了,以至于胡言乱语了,万望不要见怪才好!”
如墨缩在宽袖中的左手早在黑奴说出那番话时,便已经暗中掐指细算了,是以此刻对面前的司徒伊的身份,他自然已经是了然于心了,他无意中信手拈来的庄子,竟然好巧不巧的正是眼前这个宁远王爷的别庄,这般巧合之事,在三界红尘之中,也算得是巧中之巧了,而在他们修道之人的眼中,这个‘巧’字便代表着‘缘’的牵扯,只是这缘如今看来显然算不得是好缘,似乎冥冥中有自有天定的要把他们都凑聚到一起。
而最让如墨耐为寻思的是,这个宁远王爷的态度,他显然是从进这庄子就发现了这庄子是他所有,却一直装作不知,甚至现在他的奴仆拆穿了真相,他还竭力的斥责他的奴仆,这又是什么缘故呢?难道他一开始就看破了自己和珍珠青儿的身份?怕自己等人会对他们不利,所以故意掩饰?若是如此,这个宁远王爷的心机之深沉,情绪之内敛,怕上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哪里当得了王爷的赔礼,如墨等不知道原来司徒公子竟然是位王爷,这两日失礼之处,还要请王爷多多见谅才是,如墨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居然妄言要把这上不得台面的庄子送给王爷,倒是叫王爷看笑话了!”如墨作出一副微微惊讶略带几分惶恐的模样,虽是谦和不安之语,却并没有流露半分害怕之态,还是不卑不亢,行容有度的很。
北瑶光也配合的把手从如墨的臂弯中取出,施施然的给司徒伊行了个礼,“北瑶光见过王爷!昨日倒真是我们失礼了!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王爷不要见怪才好!黑管家怕是昨夜真真是被蛇给吓坏了,所以才口不择言了,我和如墨都不会计较的,还请王爷万不要责罚黑管家才好!”
北瑶光这声‘王爷’,这个‘礼’,包括连对黑奴的称呼也升级到‘黑管家’了,目的无不都是想要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告诉他,他是王爷,而她不过是个心有所属的民女,之间的距离隔的天地之遥,司徒伊不是笨人,自然也听得明白,然而北瑶光越是如此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却越是想要迎难而上。
既然眼前身份已经被揭穿,再矜持着也实在没必要了,司徒伊也干脆洒脱一笑,“如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