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十个,常老板送我一副春联儿,要用口执笔写就的!”
拜师学艺(2)
紧接着人群又哄了起来:“我也买了十个,我要常老板左右手双开写就的春联儿!”
“我也要!”
“我也要!”
货郎愈发惊讶,这俏女童竟会手口并用地题书?难怪生意如此之好,原是有绝技在身啊。
女童看着众人,狡黠一笑:“买十个糯米鸡的,春联儿一定送,不过要看用口执笔和左右开弓的,就要另加银子啦!”
一片闹哄哄的声音中,货郎郁闷万分,有气无力收着东西,那女童虽然技法高超,拥趸者甚多,但自己所卖货品与她不同,又怎会与她抢生意呢,真是没有容人之量。
担子挑上肩,货郎准备另觅佳处,耳边忽闻人问:“老板,这梅花扣怎卖?”
货郎回头,见一年轻的蓝衣男子站于身后,手执一朵梅花饰扣,目光里带着询问,忙复放下担子答道:“一文钱,极便宜的价,这就要走,算是半买半送了。”
话音还未落,侧边倏地伸出一只嫩白小手,掌心捧着几个饰扣,嬉笑道:“我这儿也有,价格一样,这位兄台买了我的,还免工钱帮您缝上。”
货郎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责道:“小姑娘抢生意过了些吧,人家是看中了我的东西。”
那清灵双眸一翻,不屑道:“看中又怎样,没有货比三家,又怎知我优你劣?”眼珠子一转,眯向货郎,“不过,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王虎!”
唤声一出,彪壮大汉现身:“常老板!”
女童手腕一压一指,指向货郎鼻尖:“他!”
货郎只觉得瞬间黑风裹身,巨石压顶,还未及反应过来,人已被团团围住,鸱目大汉一拳又将担子砸翻,怒吼道:“你小子还不快滚,找打是吧!”
货郎双手抱头,害怕地哆嗦:“这就走,这就走!”
手忙脚乱一通扒拉,将货品堆进担中,再次上肩,一瞧那蓝衣男子还站在原处,见此闹剧竟也不躲,手中仍持住那梅花饰扣,气质文雅,面容清俊,目光依然温和。
货郎苦道:“对不住了这位客官,东西我不卖了。”
蓝衣男子的唇边泛出微笑,轻轻搓动手中梅花,开口道:“一文钱是么?我买了。”说着从胸口摸出钱,递给货郎。
货郎缩头缩脑,瞄瞄大汉已举起的拳头,惊怕道:“不卖了不卖了!”粉红影子噌地又蹦了出来,白玉小手合并捧着送到那蓝衣男子眼前道:“他不卖了,兄台看看我的?”
蓝衣男垂下眼帘,似没看到女童一般,仍道:“老板,拿钱卖货。”
女童嘟起了嘴,不满地对着三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们立刻龇牙咧嘴凶相毕露,货郎顾不得地上零散物品,吓得拎起担子就往街外跑去,边跑边叫:“不要了,送您了客官!”
女童看着货郎狼狈逃跑的模样,乐滋滋地道:“你不要了,那就都是我的了。”说罢蹲身将地上散落的零碎拾掇进自己荷包。春联摊那处还有人催,女童站起身,看看斜下夕阳,冲着人群大声道:“今日天晚,纸张已用完,就不写了,大家明日请早罢!”
“嘿!”人群又哄了一阵,散了。
女童从荷包里拿出些银子,递给领头大汉,训道:“这个月我要扣你们些银子,生意正好的时候,你们跑哪儿去了,还放了人进来。”
那大汉接过银子,嘿嘿笑道:“外乡人不懂规矩,钱他不也没赚到么?”
女童摆摆手,打发了大汉,自己将摊子上的杂碎东西收拾了一番,把笔墨卷进布包,炉子铁锅搬上板车,瘦小的身体顶在车尾用力向前推着。人流稀疏了不少,方才热闹非凡的场地上,现而只余一人未动,他左手捏着梅花扣,右手捏着一文钱,看着女童的一举一动,面上淡然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
拜师学艺(3)
女童推车走过他身边,撇了撇嘴,讽笑道:“占了便宜还不走,等着天上掉金子么?”
那人不语,女童“切”了一声,继续前行。忽闻身后问声:“你这丫头欺行霸市,你爹知道么?”
女童回头,仔细地上下打量那人几眼,口气不善道:“关你何事?”
那人哼了一声,又问:“你可是常欢?”
“你认识我?”她呆了一呆,倏尔绽开笑意,“是啊,我正是康州西城大名鼎鼎的常欢,你认识我也不奇怪。”
蓝衣男目中微露诧色,终于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叹道:“常德怎会教出这样厚颜的女儿。”
常欢不乐意了,松开车子回身蹿到男子身前,怒道:“你什么人?你认识我爹么,竟敢出言侮辱?”
男子浅笑:“不必动怒,我并未侮辱你爹,正是你爹让我来寻你,走吧,我与你一道回去。”说罢自顾迈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