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烈也如一般人似的,以为这过敏最多就是拉拉肚子,起个疹子,难受个一两天而已,就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一世,崔烈尚且在陈家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稍微逗一下陈其年,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往菜里面加花生。
奶奶见状,赶紧给拦住了,说陈其年绝对不能碰这个,他过敏症状特别严重,小时候还闹上了医院,差点没命,把所有人都吓得够呛。
崔烈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其实还有点不以为然和妒恨。
他在身边没见过过敏严重成这样的人,不确定是不是奶奶夸大其辞,可无论如何,他都第一时间想到,就为了这么一件事,陈家人都那么关心陈其年。
而他呢。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发高烧,烧得非常难受,忍不住哭,却也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他母亲忙着做工,不在家,顾不上他。
除此之外,再没有人管他。
那个时候,他心想,自己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
可是究竟他也没死,撑过去了,他便觉得,这或许是要他留着命报仇的。
如今设赌局,赌陈其年是不是期中考试第一名后,崔烈知道会有赌徒想对付陈其年。
他担心赌徒脑子不够好使,万一像对付秦天那样来明的,很可能还没靠近陈其年,就被游北给弄死了。
于是他特意假借了身份,手把手地指导对方,让对方不动声色地去放花生粉。
顺便,他也能试试,究竟是陈其年真娇气到一个小小的过敏也能要他的命,还是陈家人太小题大做。
结果,陈其年是差点没命,可崔烈自己也差点没命。
起初,崔烈和陈明及其他人一样,也很疑惑自己为什么忽然毫无征兆的就呼吸困难,然后晕了,送医院也查不出任何毛病。
可崔烈到底是知道所有内幕的,他结合所有条件,想来想去,得出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猜测:难道说,自己和陈其年的命是绑在一起的?否则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恰好陈其年过敏,差一点死了,而自己会同时感受到?
若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巧到了他宁可相信更奇幻的“绑命”。
毕竟,他都能重生了,绑命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但是,更深入地想一想,他推测出,这个绑命,很可能是单向的。因为他被游北打的那几次,甚至假意跳河那次,陈其年都看起来好好的,没有任何异样。
也就是说,如果陈其年的身体受到损害,自己也会遭受到同样的伤害。可是若自己的身体受到了损害,陈其年却不会有任何损失。
想通了其中关窍的崔烈陷入了新一轮的自闭中。
那岂不是代表着他只能把陈其年供起来了?甚至他还得防着别人去伤害陈其年,以防自己无端受到连累?
你妈的,凭什么!
然而,就算心中怒火滔天,崔烈却仍然不得不用理智将这新仇旧恨压制下来。
若事情真是他所猜想的那样,他就算不甘愿,也不能对陈其年轻举妄动。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死在游北的手上,却恰巧重生了,他并不想再冒险一次,失去现在的这条命。
让他为陈其年陪葬?
陈其年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