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观光公司每月都租两、三回车,都是大手镇的农林货币金库——米原丰子女士家——祖师谷的路线。客人叫多渡津,听说是农林货币金库的头面人物。他不大爱讲话,具体的情况不清楚。”
“帝都观光公司租车,有没有接送其他的客人去米原丰子家?”刑警继续追问道。
“帝都观光公司经常要车,可是接送去米原女士家的,只是多渡津先生一人。”
接着,根据车牌号码,找到了那个青年女子乘坐的那辆轿车的所属公司,幸好车内设有无线电通讯机,经公司的联络基地,直接命令司机返回公司车库。这是品川区东五反田一道街昭荣交通公司的车,早就等候在车库的调查小组的刑警们和司机交谈起来。
“那个女客人是在麻布一之桥附近的路上上的车,是个二十二、三岁的漂亮女人。”
“注意到她有什么特征没有?”
“对了,谈到特征,她好象说话不大流利。”
“是口吃吗?”
“不?不是口吃,象是不大懂日本话。下车的时候,我向她要车费,她就把几张一千元的钞票和几枚一百元的硬币放在手心上,用手比划让我自己拿。告诉我车到哪儿去时,话也说得结结巴巴,问了好几遍才听明白。大概来日本才不长时间,脸型和打扮虽然同日本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我敢肯定她是中国人或者南朝鲜人。”
跟踪小组和调查小组连夜把调查结果汇报给侦察总部。
第二天上午八时半,除继续监视米原家的值班人员外,所有的刑警都集合在侦察总部。那是一个很久未曾有过的快乐的早晨,人们把头天夜里的收获又炫耀了一番。到目前为止,和米原丰子相关联,发现了农林货币金库这一新的环节!农林货币金库的多渡津治平又和帝都观光公司有瓜葛;而赠送给米原丰子这套住宅的,正是帝都观光公司经理二宫重吉。
“米原丰子的男人是多渡津治平吧?”
“不,不能过早地下结论,还要查清楚那天去米原丰子家的那个女人的身份。那个女人和多渡津洽平的关系不也是很可疑吗?”那须警长启发说。侦察总部刚一成立,他就担任了现场总指挥。
如果多渡津治平是米原丰子的男人,就很难理解昨晚鬼鬼祟祟进到楼内的那个青年女人所扮演的角色。据司机介绍,她可能是个外国人。当然,雇用外国女子当佣人,也无可非议。可是听邻居们说,米原丰子家里仅有一个六十岁左右、似乎也入了伙的老妇人做佣人,根本没有与这个青年女子相似的人。
“只要那个女子不是米原家的成员,就肯定得回自己的家,这样,真相就会搞清楚。”
那须显出悠闲自得的神态。他气度宽宏,无论是在侦察难以进展之时,还是在总部获得重大线索、一片欢腾之际,都是如此。不知是哪个快嘴的刑警,背地里取笑他是一张“正晒太阳的老公公的脸”。不过,他那从容不迫、泰然自若的表情,在侦察陷入僵局时,给所有的刑警以巨大的希望。那须年轻时,由于胸部患病,曾切除几根肋骨,至今右肩还有些倾斜。据说,当年病情已经恶化到那种地步了,他仍然拒绝找医生。服药时,喝的也是些由蝾螈、蜥蜴等令人作呕的小动物煎制的药剂。
天公作美,正在那须讲话的时候,监视小组值班室来人汇报:
“警长,昨晚的那个女人从米原家出来了!”
室内的空气更加活跃。
“出来了吗?”那须仿佛正在晒太阳,眼睛半睁半闭。
“草场刑警和鱼津刑警说他们正在跟踪。”草场是那须手下的人,鱼津是从当地警察局抽调来的刑警。
“如果需要增援,我们立即派人。”
“已经派去两辆秘密巡逻车了。”
“唔,是解开这个外国女人之谜的时候了。”那须好容易才睁开的双眼,又眯成了一条缝。
3
女人从米原丰子家出来,朝本乡大路走去。这是一个个头高高、五官端正、皮肤白皙的女人。梳得整整齐齐的黑发,从肩头披向后背,蓝色的衣服给人以爽意。她匆忙地走着,没有格外留意是否有人尾随。
“象是要叫出租汽车,”鱼津小声说。这一带没有电车和地下铁的停车站。
“让巡逻车开过来。”
在草场下达命令之前,鱼津已经通过无线电通讯机,发出通知,要求巡逻车随时待命。即便这个女人上了出租汽车,刑警们也可以立即出车跟踪。
果然,女人到了本乡大路就喊住一辆出租汽车。鱼津当即向总部发出女人活动的报告。众人仿佛屏住呼吸,注意她的去向,紧张的气氛犹如无形的压力,压迫着每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