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激烈的鼓点和热情奔放的舞姿,云桥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只在眼神闪烁间,偶尔还能看到一丝羞涩和紧张。因为要表演,所以她早早地就脱掉了笨重的熊皮袍子,如今只穿着一件绣着金边的红色舞衣。那绣着吉祥云纹的衣襟紧紧包裹着胸前刚刚开始发育的浑圆,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少女青稚的诱惑悄然散发开去。特别是那不断摆动的腰肢极具诱惑,引人遐思。
刚才凌夏看到她的舞衣就要反悔带她离开,是她一再坚持并保证会将面纱系牢一点,不会让人看到容貌,凌夏才放开她的手,臭着脸怒瞪着她随着胖掌柜走进大堂。
舞到后半曲,几乎所有人都被云桥吸引,一个个用手甚至用脚开始帮她打起拍子来。待歌声停歇,云桥转了个圈儿鞠躬致谢,立即掌声如潮,叫好声不断。
望着周围那一张张喜悦激动的脸,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云桥既紧张又激动。
胖掌柜瞪大了一双精明的小眼睛。他经营这个酒楼迎来送往这么多年,可以说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出众的女子。第一次登台,不过一支歌舞就能博得满堂彩。他推了推身边凌厉的小伙计,那小伙计这才醒悟过来,拿着托盘到各个桌上讨赏去了。
云桥紧张地看着客人打赏,正打算开始第二支歌舞,却被一块金子砸蒙了。
那块金子怎么都有二两,虽然形状不太规则,但成色却好,咚地一声从天而降,砸在她脚边。
云桥抬头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突厥人。她不知道那块金子是谁扔的,但站在前面的那个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却是饶有趣味。云桥心中一惊,立即决定调整后面的表演。
看来是刚才热情大胆的歌舞惹麻烦了,后面的表演,她一定要改变形象,绝对不能再做一个诱惑的动作了。她知道关外的男人喜欢热情大方的女子,那她就扮一个柔弱的江南佳丽好了。但愿这些男人看了她柔弱的一面之后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好了。
只见那队突厥人正缓缓向她走来,领头的男人满脸胡子,也看不出具体年纪,不过看身形很是高大魁梧,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掌柜的一个机灵醒悟过来,赶紧过去招呼着,口中恭敬地叫着“王子殿下”……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八章 突厥王子]
云桥立即反应过来,原来此人就是带兵追击靖北军的突厥王子穆甘!老天,她们运气怎么这么背,竟然好死不死地闯到大boss的地盘来了。
她担心地望向身后,只见凌夏和杨先生已经转过身去佯装吃饭,只是凌夏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有杨信在,云桥相信凌夏会忍住的。杨信是靖北军的军师,是凌夏的长辈,凌夏虽然是将军,但一直都很尊重杨先生。
这时,突厥王子带着几个随从已经大步迈上二楼,就在离云桥最近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来,炯炯有神的目光饶有趣味地盯着云桥。
云桥假装没看到穆甘的眼神,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冲着下面满堂宾客笑道:“小女子家中忽逢巨变,流落至此,囊中羞涩,不得已在此抛头露面献唱于堂前,望各位大哥大伯怜悯,助我南下寻亲,佳穆尔万分感谢!接下来,小女子再为大家献唱一曲‘恭喜发财’,祝愿各位大哥大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这话,云桥用汉语和突厥语各自说了一遍,脑子里已经想好了等会儿面对穆甘时自己所要扮演的身份。
或许刚刚登台时她是紧张的,但到了如今她反倒冷静下来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平时是比较胆小的,然而遇事却有急智,事情越大,心里越害怕,她反而越镇定,绝对是个怕死鬼。
这首《恭喜发财》是一首非常喜庆的歌曲,只是歌词她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些喜庆的吉利话吧,她就随便编了,相信在场的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喜欢的。
唉,如果每天都有今天的这样的收入,估计用不了半个月,他们就能买到马匹离开了。前提是这个穆甘王子不会在这期间找他们的麻烦。
想到穆甘,云桥忍不住偷偷望了过去。
只见穆甘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盯着云桥,大势地在离她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坐下,眼睛里的光好似草原上的野狼盯着猎物一般。
云桥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不去看穆甘,手一扬,拍打在腰间的腰鼓上,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和笑意,开始唱歌了。
“咚咚咚咚呛,
咚咚咚咚呛,
咚咚咚咚呛咚呛咚呛……
恭喜发财……”
在场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如今走南闯北辛苦奔波不也是为了生活么?谁不想多赚点钱好回家过年?不说云桥本来声音就好,唱得动听,就看她婀娜的身段和这喜庆的歌词,他们心里就高兴。
一曲完毕,满堂喝彩,所有人都轰然叫好!伶俐的店小二端着托盘又晃了一圈儿,先前没有打赏的客人这次也大方了,有的客人甚至两次都有打赏,看得云桥眼前一亮。想不到这些商人如此大方!
看着台下一双双激动的眼睛,她也不好得了银子就下台,于是向大家鞠躬行礼致谢,然后道:“小女子的母亲是汉人,来自江南,接下来,就让小女子为大家献唱一曲江南小调吧!”
话虽如此,她哪里会什么江南小调?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给大家换个口味,所以托个江南小调的名头。
丝绸古道上的小镇难得能找到一把大秦的古琴,不过“平安”不是一般的酒楼,那位胖乎乎的老板老早就在墙角处摆放好了一把古琴。
云桥去掉头上西域风情的首饰,然后沉静地坐下,便宛然一位江南佳丽。
看着面前的古琴,她悄然做了一个深呼吸。其实云桥是不怎么会古琴的,小的时候看到家里有,所以跟父亲学了一点点,父亲也不精通,所以她也就是个半吊子。事实上她连一首曲子都弹不完,不过借着琴音弹个和铉打个拍子,时不时来一个合音,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