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的时候,贺云舒在过路口。
现在各种传销电话多如牛毛,不是推销别墅和精装公寓楼盘,就是问姐有没有资金需求。
大概是她银行账户里钱还算有点,常有人推销做黄金投资,每次她都想问银行经理,客户信息安全为何物?
她便没接电话,若对方当真有急事找,必定会再打。
果然,一路安静,再无人打扰。
到家后,她将车停好,去对面的超市买了好几个大的便利袋。
摸手机出来付款,发现居然是方洲的未接来电。
有点奇怪了。
最近一段时间,方洲避她十分明显。
接娃的时候是幺姨,送娃回去的时候是方太太。偶尔他在,也是站得远远的,一副不想见的模样。
贺云舒理解他。
一个男人,从离婚开始就被否定,试图挽回示好又被扒皮抽筋,尊严完全丧失后还能保持理智不在娃身上做文章,真不是个坏人。
所以,她从不主动联系他或骚扰他,尽量令他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譬如今天,她和方太太交待了后面几个月的安排,方太太说最好和方洲面谈一下。
明明见他在楼上,结果等了好几分钟却不见人下楼。
她估摸着他真不想见她,就很识趣地离开了。
何必为难自己又为难别人?
可令人疑惑的是,他又何必打电话来?
贺云舒嘀咕着回家,钥匙还没摸出来,就见方洲的大高个伫在自家门口。
他人高,老小区的楼层低,稍一伸手就能碰得到门框。因此,他一手撑着门头,一手去弄门顶上隐藏的摄像头。
她脚步缓了,用力清了清嗓子。
方洲僵了一下。
他担心贺云舒误会,什么也没顾上就开车追出来。然速度再快,出小区门依然不见了贺云舒的车影子。
无法,只好按照最保守的估计,直扑她家。可紧赶慢赶着来,连敲了好几分钟门也没动静。
以为是被彻底厌弃,正在懊恼着要不要再打电话的时候,听见了她的声音。
方洲缓缓转身,对上她惊疑的脸,稍微有点尴尬。
仿佛是为了解释,他指着摄像头道,“没想到你安装了这个。我刚敲门了,门没开,以为你在家,所以……”
这么说好像又不太对,显得贺云舒故意不开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