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敲了敲门,清咳了一声。
方骏抱着苏小鼎转身,见是他,丢了一个哭脸来,很不欢迎的意思。
方洲走进门,反手将门扣上锁扣。
“你锁门干嘛?”方骏问,“我又不会跑。”
苏小鼎扯开方骏的手,叫了一声‘大哥’后,去挪椅子兼泡茶。
方洲略有点不自在,他年前莫名其妙找苏小鼎咨询贺云舒的生日会,年后又去找了她两次,均想说动她帮忙。事情也简单,就是要她去和贺云舒交朋友,探一下她对婚姻的真实想法,不要令他过于被动就行。可惜第一次被她用花钱不如亲自动手的借口打发了,第二次则是说婚姻事外人不好插手。他虽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这会儿实在是顾不上了。
他也不废话,道,“妈应该跟你说了,我和你嫂子暂时分开了。”
方骏一屁股坐沙发椅上,捧着苏小鼎泡的香茶,“离婚就离婚呗,还暂时分开。哥,你用词还挺讲究——”
苏小鼎倒是直接,“大哥是想挽回的吧。”
“既然要挽回,离个什么劲?”方骏咕哝一声,但也道,“这事我帮不上忙,你也别老是找小鼎。她最近忙展会的方案,好多天都加班没睡好了。”
“鼎食的股份,我分了一半给你嫂子。”方洲不准备迂回。
方骏有心理准备,只‘哦’了一声。他问,“那我借你的钱呢?还你还是嫂子?”
“还我。”方洲道,“我已经直接补偿给她了,她没意见。就是股份有点不好办,她不方便持有,所以会找庄勤处理,挂在小熙或者小琛名下。她监管和监护,以后的分红或者增资,直接找她。这一块,庄勤后面应该会来联系你,你给她办了就行。”
“你找我,就说这事?”方骏十分不能相信。
苏小鼎跟着好奇起来,坐方骏身边,抓着他的手,好奇地看着方洲。
方洲觉得两人交握的手十分膈应,挪开视线道,“给你嫂子打个电话,按照我说的转达。”
方骏不干,死活不拿手机。
方洲道,“要我求你吗?”
方洲是方家的长子,从小被父母寄予厚望。他自己争气不说,父母亲的刻意培养也很重要。从小到大,他活得有些独断,也养成了些大男子气息。肯做事,能担责,最不愿的就是求人。
方骏从没听过他说‘求’字,即便是在父亲不能理事的那几年,方洲拜访各路叔叔伯伯或者客户甲方,也是有礼有节。
态度或者谦卑恭敬,但那个求字,从未出口。
方骏不免就有些变了神情,问,“怎么就突然离了呢?”
方洲不肯说贺云舒的不好,就含糊着不说。方骏还要再问,苏小鼎却连戳了他好几下。行吧,他就不问了,只看着苏小鼎,“小鼎,你忙得过来吗?”
“稍微挤点时间也行。”苏小鼎说,“看大哥这边怎么安排吧,应该不会太烦吧?”
方洲略有点感激,摇头道,“倒也不必。”
如此,三人就说了些闲话,估摸着差不多后,方骏拨通了贺云舒的电话。
铃音响了七八声,无人接听。
方骏忍不住戳了一句,“嫂子不会跟你离婚后,把咱们全拖黑名单了吧?”
方洲就瞪着他,凉飕飕的。
苏小鼎忙摸了摸方骏的头,算是安慰。
幸好没两声,电话通了,才避免一场兄弟残杀的戏码。
“喂——”公放的喇叭里传来温和的一声。
方骏扬起笑脸,热情道,“嫂子——”
电话里顿了一下,贺云舒的声音很轻,“以后叫名字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