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皱眉道:“西恩娜?她怎么了?”
“你们今天和她交流过吗?”
伊丽莎白与丈夫交换了下眼神。接着,理查德说:“没有,我们需要跟她谈谈吗?”
“我们也没听她说有什么事儿。”伊丽莎白补充道,“我倒是试着联系过她,但并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觉得她和这件事有关?”理查德问道,歪着脑袋想看清德莱尼在记录着什么。“你给她打过电话吗?”他问妻子。
“当然了。”她回答道,边说边又瞥了一眼警探,柔声说道:“但是她的手机关机了。”
德莱尼点了点头。“你们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那些仇家想恐吓你们?”
“没有。”伊丽莎白说。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比如屋外停着不常见的车之类的?或许有人对你们的女儿感兴趣,也说不定……”德莱尼问。
伊丽莎白摇摇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但是他这几天一心全在竞选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我们没注意到这些。”
德莱尼点点头,做着笔记。
“绑匪说我们不能告诉任何人。”伊丽莎白对警探说道,“勒索信上是这么写的,如果我们找了警察,他们就会伤害她,如果他们发现你已经在这里了可怎么办?”
德莱尼将笔记本合上并放在夹克衫的胸前口袋。“我已经让警官们开始在学校周围调查,询问目击者了,因此要想让警察不介入已经不可能了,但是请放心,我不会将信息外泄。”德莱尼看着他们二人。“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掌握一些重要线索了。如果你们想起了任何事儿,不论多么无关紧要都必须立刻告诉我。如果一时联系不上,就给我发个短信。”说完,他从口袋的一叠名片中掏出两张递给理查德和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扫了一眼名片,也没仔细看。“我们会的,谢谢。”
“我需要一张你女儿的近照,麦克莱恩女士。”德莱尼边说边快速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还有,请描述一下她今天早上的穿着。”
伊丽莎白跟随着他的目光掠过高高矮矮的橱柜,并没有看到家庭合照或者纪念照。“在楼上。”她说道,“我去找一张。”
“我呃……我来帮你一块找吧。”理查德说。
*****
霍利的房间空空荡荡,就连室内温度似乎都比别处低了几度。伊丽莎白抱紧了自己,像是突然感受到了冬日的萧杀。
理查德从走廊进来,迅速关上了门。“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儿?还有五天就要竞选了,只剩下该死的五天了。”他一边抱怨一边向窗户走去。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伊丽莎白一边说一边看着屋子里被码放成好像电影场景的玩具和衣物。过去六年的一幕幕好像被抹去了,她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却发现其实陷入了一个更可怕的境地。
理查德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搭在胯上。“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只派了一个警察,就这么一个,我的天呐。我是正在参加美国参议院议员竞选的候选人,联邦调查局的人在哪儿?通知他们了吗?就算是告诉我,是这个警官把那些调查人员拒之门外,想在自己局里解决这个案件我都能接受,他的办事效率才是关键。”
伊丽莎白没有听他说话。“谁会做出这样的事呢?一定有人一直在观察、跟踪霍利。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都有可能已经离开这个国家了。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她呢?”理查德盯着玻璃外的某处。“一定是那些了解我们的人——他们可能一直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机会。现在他们要求一千万美金才肯放了我们的孩子。”他沉默了许久,什么也没说,气得七窍生烟。他看了看手表。“天呐,半个小时后我还有个记者招待会。”说完便拿出了黑莓手机查看着。“我得取消这个招待会了,还有明天在哥伦布市的集会。天呐,我得重新安排整周的工作,都不知道该先从哪儿开始。”说完后,他又关了手机。
伊丽莎白拉开抽屉,漫无目的地翻找,然后又关上。她连回忆上一次见到女儿的情景都很费劲,更不用说和她说话是在多久之前的事了。“我不喜欢那个警察,我觉得他在指责我们是不称职的父母,一点儿都不关心孩子。”她“嘭”的一声把抽屉推回去,接着又拉开另一个。“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这也太荒唐了,而且她愿意这样跟我们形影不离吗?我不觉得。”
“我想知道接霍利的车出了什么问题,”理查德说,“我们专门雇了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学,警察找他问过话吗?我觉得应该先跟他谈谈。”
伊丽莎白在梳妆台那儿没有找到照片,接着走到旁边的高脚橱柜,拉开了顶部的抽屉。在最里面,找到了一张在学校拍的照片。照片上霍利在对着镜头微笑,她那圆圆扁平的脸上双眼微红浮肿,上嘴唇上有一道疤。她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几秒,终于崩溃了。熟悉而又陈旧的痛感一点点渗出,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才从这种情绪中解脱出来,只有在与霍利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她才会镇定,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尽管这种缓解作用微乎其微,但起码可以让她喘一口气。然而现在暂缓之计也没了,只剩下血淋淋的现实填补空白。她深吸一口气,强打着精神说:“这儿,我找到一张她在学校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