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酒壮胆嘛……她突然想到任裘靡的叮咛——
然后杜宇衡跟前一身加菲猫图案的女人忽地用力地吸一口气,到紧邻饭厅的小吧台,抓出一瓶酒打开,然后又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酒倒入嘴里。
在她的身体碰触到地面之前,杜宁街已经将她接在怀里,也顺手抢下她手上的酒——酒精浓度百分之十三的WHhisky。
当年她只是闻了他口中鸡尾酒的味道就足以醉到让彼此来个“一夜定情”,造成日后的牵扯不清,现在这酒精浓度之高,不知道她又会醉到何等程度?
“你在做什么?”她一整晚的反常和现在明知道自己对酒精过敏还硬是抓了瓶酒灌。他真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我……”酒精已随着血液流至她四肢百骸,发挥作用。“我想跟你谈……”对!她是要跟他谈。
谈?“凭你现在这模样?”杜宇衡将酒瓶放妥,“你醉了。”
“我、我醉了?”欧阳晓庆摇摇头。“没有醉!我、我只是、是壮胆,对,壮胆……这是裘靡教我的……”
任裘靡?杜宇衡皱眉。她怎么老带头教坏人。
他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进房睡。”
“不要!”怀中的醉人儿挣扎着。“我、我……有话说——”
“你还能说吗?”杜宇衡盯着她,她整个脸都红起来了。
“能!”欧阳晓庆重重地点了头。
杜宇衡将她放下,让她倚着自己。“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唔……”让她想一想……对了!“我爱你……我爱你好久了,你知道吗……”
杜宁街愣住,他没意料到她会说这话。
“对!我好爱你……好爱你……”还有什么没说——啊!“可是呢,你、你都不爱我……”对!他都不爱她。
“为什么呢?”泛红的眼里含着晶莹的水珠。“为什么你不爱我呢?”
杜宇衡惊愕的神情霎时被温柔所取代,他轻轻吻去她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没有不爱你。”
“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好痛,你不爱……我心……好痛……”对!她好痛!好像在流血一样!
酒精再度作祟,让她站不住脚而贴上杜宇衡的胸膛,热呼呼的温度、有节奏的心跳、结实的双臂——
“我爱你……你知道吗?”眼泪再度泉涌而下。“我想跟你在一起和孩子……永远在一起……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酒醉的她还有一丝清醒支撑着。“我不想一个人……想有人爱我……想你爱我……可是你能爱我吗?不,你不能……因为你不爱我……”一直没有人爱她……
“我能!”杜宇衡教她的告白给震住了。她的脆弱教人怜爱,教他不由自主地将她紧接进怀里,教他无法忽视也不能忽视。他始终拒绝不了呐——早在六年前就注定的情缘。
“……真的?你真的爱我?”
“我发誓——”他低头以唇贴她眉心。“我杜宇衡,爱你欧阳晓庆。”这是他最真挚的告自。
而欧阳晓庆回应他的,是挂在唇角的微笑,她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似乎已睡着。
杜宇衡望着欧阳晓庆的睡脸,心中是满满是怜惜之意。任裘靡说得对,她真的很怕一个人独处,也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份爱。
他爱她却没有表明,原以为她是懂的,结果她根本就不明白。是他错了,不该以为爱即使不说出口也能让对方感受得到。
她的痛苦来自于他的不表白,然而他之所以不表白则来自于她的不肯明说。
“看来我们都错了……”杜宇衡低喃道,一手抚过她的睡眼,感受指下长长睫毛的轻柔触感。
他们都错了,错在不肯坦白;也为了这个错彼此痛苦了好一阵子。
原来,爱必须摊开来讲——他算是学会了。
他抱起她,这回可真的要送她回房睡了。
杜宇衡走进客房将她平放在床上,下一刹,六年前的旧事重演——
“不!不要留下我……不要……”欧阳晓庆无助地哭喊了起来,双手像抱住海上浮木般紧箍住杜宇衡颈子。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
“我陪你。”杜宇衡豪不犹豫地侧躺上床,把她圈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次他不会像六年前那样了。他要陪她,只陪着她在她需要有人陪的时候。
在他怀中的欧阳晓庆,无助的抽泣声缓慢歇止,颤抖的身躯慢慢趋于平稳。耳边只有暖呼呼、动人心弦的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