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子原忽略了车篷布帘上所开的两个圆形小洞,此刻在那小洞内正有二道冷电似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赵子原的举止动静,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她并未出声喝止点破。
那赶车人马骥一直背向着篷车,等到他偶而回过头来时,忽然发觉赵子原已不知去向。
马骥脱口呼道:
“怪哉!那姓赵的小子到哪儿去了?”
才说了一句话,篷车车厢内突然传出一阵异响,片刻又归于沉寂。
马骥紧张地道:
“二主人,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篷车灰色布帘平空飞起,一个人自车内被掼将出来,落在寻丈开外的地上,却是那少年赵子原!
赵子原双颊红肿,似是被人掴了耳光,他纵落地上后,默默走开一旁。
马骥勃然大怒道:
“姓赵的小子,敢情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潜登篷车,偷窥二主人,你活得不耐烦,老子就首先成全你!”
一举步,欺到赵子原身前,掌势翻飞如电,乍一出手便连续攻出四五掌之多,显欲一举致赵子原于死地。”’
赵子原满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待得掌势及体,才瞿然惊醒,足下迅速横移两步,方始闪过第一掌,对方第二记杀手已接踵而来,“砰”地一声,赵子原欲避不及,向后便倒。
马骥依旧不肯放松,晃身一个箭步掠前,再次劈出一掌,掌力起处,凤势呼啸而涌,足见内力之深厚。
赵子原甫行爬起身子,又被对方一掌击中肩肿,仰身跌开老远。
篷车内那女子慵倦的声音道:
“马骥,用刀剐出他的双目!”
马骥冲着赵子原咧嘴阴阴一笑,亮出怀中那只白惨惨的短刀,手中一挥,金光霍霍闪耀,直取对方门面。陡闻一道冷冷的喝声道:“住手!”
马骥闻言一愕,收刀循声望去,只见那残肢人正蟋缩坐在轮椅上面,由天风推将出来。
残肢人如炬的双目扫过赵子原及马骥二人,自鼻孔中重重地哼了一哼,马骥唇皮微动,却不敢作声。
残肢人道:
“这个姓赵的少年是老夫的贴身奴仆,马骥你缘何对他动刀?”
篷车内传出那慵倦的女子口音道:
“万老你这名仆人胆子不小,竟敢趁人不备潜上车厢,意图不问可明,我命马骥剐他双目,万老你可有异议?”
残肢人沉吟不语,那女子复道:
“马骥,限你三招之内取他双目,不要惊动客栈里的其他旅客。”
语声方落,后落右侧厢房突地亮起一道清越的声音:
“现在才说这话未免太迟了一些,只怪你等在院落吵吵闹闹声浪太大,咱们老早就被惊动了。”
语声中,房前劲风激荡,二条黑影自窗口连袂射出,半空中首尾相衔一大回旋,化成美妙无匹的两个弧形,斜降而下。
诸人定睛望去,只见数步之外立着两人,左边一个手持竹杖,面带病容,右边的身材较高且瘦,气度颇为不凡。
赵子原注意到他们二人,衣衫上缀西缝的补钉,心中呼道:
“丐帮……丐帮英杰到了……”
马骥打量了对方一下,道:
“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喜管闲事的丐帮高手来了么?”
那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左首的病容汉子淡淡道:
“路过不平,随时想插上一手倒是真的,至于说是喜管闲事,则敝帮岂敢。”
右边的瘦高汉子接道:
“而且有些事情倒也颇令人瞧不过眼,非得伸伸手不可,就拿眼前阁下的行为做个比方吧,只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小事,就要辣手毁人双目,未免太他妈的小题大作,心黑手狠了……”
他俩一出面,便自一搭一唱,彼此应和,马骥登时被抢白得哑口无言,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好一忽,马骥始哼一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