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她的脸,脸上罩了一层云雾,这云雾使它显得更美丽,好象新娘披上了面纱。但这新娘不会是我的。
我一把抱住她,象抱一件宝贵的东西。我淌下泪,一颗一颗的泪珠落在她的头发上,象一些滚动的明珠。
“你哭了,”她抬起头说。她一笑,这笑,我想,比哭更动人。她用一根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接着就印了一个吻在那上面。这吻来得非常快,就象电光一闪。
我要吻她,她却掉开了头。
“瑢,你今天的举动很奇怪,你变了,”我痛苦地说,“告诉我这是什么缘故?”
“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吗?”我诚恳地问。“在一对爱人中间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不知道,”她说得象孩子似地直率。
我心里想:“难道我们的爱情已经发生了裂痕吗?”
太阳的影子悄悄地躲开了。黄昏的香气包围着我们。马来人赤着脚在我们的面前溜来溜去。
“回去呀!”她站起来,挽着我的手臂。
我们又走着曲折的、向下斜的路。
“送我回家,”她命令似地说。
“好。”
“我上午做了菜,留着给你吃。”
“真的?”
“还有酒。”
“我不想喝酒。”
“一个朋友送来的好酒,我等着跟你一块儿喝。”
我不说话,掉过头去用眼睛谢她。她的脸上带着微笑,象开花一样。云雾已经消散了。
我们转了几个弯,走上一个斜坡。在一道绿色的木栅门前我认出了她的家。那里开着红的,白的花。
我们推了门进去,走上石阶,进了她的房间,一个少女的寝室。
“你在这里坐,”她指着沙发对我说。
她走到条桌前,把那一瓶花捧下来,放在沙发旁边的凳子上。她把脸放在花朵中间,后来就转进屏风后面去了。
白的百合,紫的紫堇,黄的美人蕉。
我也把脸放进花朵中间,嗅百合的清香和她的清香。
她端了菜碗出去了。
“我给你帮忙不好吗?”我说,和往常一样。
“不好,你不会弄。你给我好好坐着罢,”她带笑回答,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