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狱去悔恨吧!”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将她唯一想要告诉王映的话以一种她都没能料到的冷静说了出来。
“等等!”他听出了小白话里真正的决绝突然混乱地喊了起来,“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想知道你父母的事么!那个真凶……”
“砰!”“砰!”
消声器后子弹出膛的声音将一切埋葬在了他的嘴里。
我肯定死活不剧透的分割线霍泉的车第二个到达现场,他一下车就看见第一个到达现场的老王飞速冲了过来,脸上都是冷汗全白了,有些慌乱地低语道:“王映可能没了。”
霍泉全身一僵,道:“什么意思?”
老王和霍泉并肩地往码头里面走去,这时现场已经围了近六辆警车了,这个几近废弃的码头招牌上被照成血红的一片了,警笛声音没有完全关闭,这里寒冷的门口突然“热闹”起来。霍泉走往码头时还看见了陈宋正站在张星旁边说话。
霍泉和老王快速地往警员发现的地点走去,发现已经开始了照相记录了。
“船我看见了,大概是一艘中等偏下的渔船,已经离开了够远了,不过我已经通知渔政还有河管的人去拦截了。但是,那艘船好像没有能载走王映,虽然只是个可能,但是很大。”老王的声音尽可能的冷静,他们脚步很快,风都将他口里颤抖的词语吹散了。
霍泉急忙地都要跑了起来,最后摆在他面前的就是现场警戒黄线里,一大滩还没有凝结的血迹在警员的照亮下滩在地上,一个不完整的脚印印在有些沙石的地上,但是随着人走远到了水泥地上就消失了。霍泉全身犹如雷劈一般僵在原地。
“这是一滩血迹,不远的地方还有血迹,这里应该是发生了打抖。不过脚印也完整不出来了,这黄线里的一大块范围都是当时可能的打抖位置。”老王解释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塑料袋,“这是两个证物,也是现在能找到的两个。”
霍泉拿过证物,那是一副被打破了镜片的黑色边框眼镜,上面沾着点点血迹。这就是王映在审讯室里带着的眼镜,眼镜被小白打掉了后应该被他收进了口袋里了。还有一个就让霍泉屏气了呼吸,那是一个。30的子弹头,已经被打出压扁了,霍泉将它拿近放在眼前看就能清楚的看见上面点点凝结的血迹还有一些杂质,正是它打穿人体的证据。
“不知道是什么枪发出来的,应该不能打穿人体,没有打死人的可能。但是,看看这样的现场。”老王小声推测道,“王映或者那个人没能离开现场。”
霍泉看着那眼睛,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大叫道:“开始打捞,直到发现人才能停下。”
老王看着霍泉,霍泉则是死死握着子弹嘴唇苍白的一言不发开始检查现场。
每次都要分两个视角强迫症的分割线小白在快要跑进自己家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了两辆呼啸而过的警车,警笛响亮地一个街都能听见。她假装一个走过的路人,带着兜帽很是淡定地随着墙沿走进了小区的铁门旁的小门,挤着一个早就明白的死角往里,再不回头的往走。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因为冷汗而粘稠起来,但是她没有改变姿势,而是直接往里面走去。她不能回头,不能犹豫,现在回到家里才是最重要的。
花了几分钟时间她跑回到了家里,尽量放轻了所有的声音,连开门的时候防盗门都没能发出声音。关上门的一霎那,面对明亮的客厅,嘶声力竭的电视剧声音,她身子再没有支撑倒了下去,靠着冰冷的防盗门,坐着冰冷的地砖,全身火热的却好像燃烧了起来,像是灵魂都被烫平了,所有直觉都泡进了熔浆里,那不只是一瞬间,而是一种持久的感觉,一种就要涅重生的感觉!
但是她现在不能留恋这个感觉了,她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子慢慢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往浴室走去。她先脱下了自己的红色运动衫丢在了盖好的浴缸里,然后放开热水淋在了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上,她使劲的搓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连手臂也洗干净了。然后她又脱下了自己的运动鞋然后和运动衫一起丢在了浴缸里,又将裤子也脱了下来,丢掉了一起。等着身上穿着的所有东西都丢进后,她打开了镜子后面的柜子,拿出了那一盒准备好的火柴擦亮了以后丢进了浴缸里。运动服的棉质材料十分易燃立刻烧了起来,一片火焰在她的浴室里燃烧起来。
小白打开了浴霸里面的通风气,然后关起了门,开始给自己洗头。
不过几分钟后火就灭了,小白头也洗好了,她又用蓬头将火完全熄灭。拿出柜子里面的垃圾袋,她十分仔细认真的将所有的灰烬都捡了起来,然后再用蓬头冲走了没有证据留下的碎屑。一面擦着头,她一边将垃圾袋拿进了房间里套在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之后就是收拾在客厅和浴室里可能的痕迹。
忙到一半的时候,客厅的新电话响了,小白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去接起来。
“喂?”她的口气很是警惕。
“是我,白警官。”霍泉冰冷的声音传来。
小白吊起了自己所有的感觉,直直地站着,道:“霍队长……怎么了?”
“……没什么,只看你现在在家么。”霍泉犹豫后,道。
小白弯弯嘴角,道:“我在。”
“那就好,等着警局的通知吧。”霍泉例行公事地道,接着就挂了电话。
小白轻轻放下了电话,直直地站在了电话前。许久,身后的电视剧开始放出了片尾曲,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只是钢琴的声音全部沉入了她的心里,像是在砖木取火,一点一点的火星燃了起来,燃了起来,烧着了她的身体。
最后,她无声哭了,跪在了地上,脸苍白着,身体颤抖着,对着电话旁那个相框里的女人,哭的连一点擦干眼泪的力量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