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萍现在最不放心的是女儿小莉。
几年前,小莉从军医学校快要毕业时,有些学员找家里人要钱,跑关系,找门路,希望能分配到大城市、大医院工作。有些学员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不知掌握得怎么样,社会上学会的本事倒是运用得得心应手、恰如其分。小莉是个倔犟的姑娘,她对自己平淡如水的人生经历和一帆风顺的生活道路,一直心存遗憾。到艰苦的地区去锻炼自己,是她在心里隐藏了年的夙愿,毕业分配工作还没有开始,她就和几个同学一起向学校递交了去青藏高原工作的申请书。当任键和严萍正为小莉到北京哪个医院工作合适而费心思的时候,军医学校“向支持子女到艰苦地区工作的老长学习”的致敬信,已经摆到了分部政委的办公桌上。
任键心里虽然舍不得女儿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工作,但看到事已如此,也只好顺水推舟,慷慨激昂,大谈军校毕业生到边远艰苦地区工作的重要意义,严萍可是暗地里实实在在地淌了两天眼泪。
小莉走时答应了严萍“不在外地谈朋友”的条件,但是,二十四岁的女儿不在外地谈朋友,好像也没有准备在北京谈朋友。“你不会再出个什么新花样,宣布一辈子当单身吧?”听了严萍的问话,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小莉“咯咯”的笑声:“妈妈,我刚和这块土地建立感情,你就想拖我的后腿。这几年您先把爸爸照顾好,把自己保养好,养精蓄锐,准备好以后抱外孙。”严萍没有心思听她贫嘴,只到商量变成了哀求,小莉才答应下次探家时再考虑这个问题。
女儿没有拒绝在北京找男朋友,这使严萍感到欣慰
这两年给小莉介绍男朋友的人不少,任键和严萍都希望未来的女婿是个军人,小莉好像也有这个意思。“但是”,任键提醒严萍,“不要在分部机关干部身上打主意。”
“为什么?”严萍不解地问。
“作为上下级关系,在一起工作不方便。”
严萍笑了,“你以为自己还能工作几年?等女儿结婚时,你早就光荣退休了!”
任键想想,觉得严萍说得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