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登时一阵喧闹,嘈杂声中但听有人道:“那是紫金盟、玄武帮和秦淮帮的标记,兄台还不快走?省得到时候刀枪不长眼睛,陪了性命。”
一时间众人纷纷站起,匆匆走避。至于那些不识标记的外来客商,望见那三个虎视耽耽、满脸横肉的大汉,却也明白是江湖中人在寻衅生事,立即在桌上丢下付账的银两,慌慌张张的向大门跑去,唯恐躲之不及。
转眼间,百来名客人已是走得所剩无几,除了那六张桌子上紫金盟、玄武帮和秦淮帮的三十多人,大厅内只剩下三张桌子的客人。其中一张坐的正是慕容宛儿和她身边那老者,另一张桌上,则是上官琴等快意堂的一干人,还有一张桌子上却是那三个茅山寨的汉子。
二层十数间包厢,此时也十室九空,只剩下海莹莹、柳若尘、方枕寒等人。
大厅内沉寂了一阵,便又有三人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方枕寒刚才曾留意倾听老六与海莹的对话,故而也立刻瞧出了那三人的身份来历。
那三人中,为首者四十来岁,身宽体胖,一身商贾的打扮,瞧去细皮嫩肉,满面笑容,正是紫金盟的盟主欧阳舒,人称“铁指员外”;跟在欧阳舒后面的则是一个瘦小干巴的汉子,衣着光鲜考究,双目炯炯有神,此人姓叶名敬轩,绰号“八斗裁缝”,却是玄武帮的帮主;走在最后的那人则是秦淮帮的帮主“花夫子”乔孤蝉,但见他五十来岁,大鼻子,圆眼睛,颌下胡子稀稀落落,一身土黄色衣服,看去甚是苍白憔悴,貌不惊人。
当下欧阳舒眼光一瞥那边桌上的茅山寨的三个汉子,冷笑一声,转身与叶敬轩、乔孤蝉走到慕容宛儿和那老者的桌前,拱了拱手,笑道:“陆大侠,慕容小阻,在下有礼了。”
方枕寒听着,猛然想起一人,暗道:“原来是他,‘卧雪剑客’陆沧然。”这陆沧然是慕容英的同门师兄,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乃是“雪谷派”的一代奇人高手。
只见陆沧然徽一抬头,目光在欧阳舒等三人身上一扫而过,淡淡道:“原来是欧阳盟主、叶帮主和乔帮主,不必客气。”
叶敬轩见陆沧然仍是坐着不动,并不起身还礼,不禁冷哼一声。
欧阳舒却毫不在意,仍是笑着道:“原来陆大侠认识我们,这倒省却在下一番自荐。”
慕容宛儿一双大眼对着欧阳舒等三人瞧来瞧去,转脸问道:“师叔,他们是什么人?”
陆沧然微微一笑,道:“哦,他们是来要账的。”
慕容宛儿奇道:“我们没欠他们的钱,这又是要的什么账?”
陆沧然道:“这里是他们紫金盟、玄武帮和秦淮帮的地头,自然是要收买路线了。”
欧阳舒哈哈一笑,道:“陆大侠真是受开玩笑,阁下大驾光临,我们欢迎都来不及,还哪里敢收买路钱。”
陆沧然道:“哦?素闻紫金盟、玄武帮和秦淮帮厉害得紧,过往客商和市面上的店铺都须缴足例钱,才能做买卖,甚至据说连行路游人都要收买路钱,不想今日对陆某却是网开一面,当真是荣幸之至。”
叶敬轩听得心中不忿,冷冷道:“阁下又不是来做生意的,我们自然不会来收你的例钱,至于买路钱什么的,却从无其事,却不知阁下是在哪里误听误信?”
陆沧然道:“哦,这么说是我搞错了,听你之言,似乎陆某若是想在此地做上一笔两笔生意,自然还是免不是要交上例钱的了。”
叶敬轩冷哼一声,闭口不答。
欧阳舒忙笑道:“陆大侠误会了,我等绝无此意。”
陆沧然冷笑一声,道:“既是如此,诸位如此兴师动众找上门来,却是有何贵干?”
欧阳舒笑呵道:“我等此次是专程前来请客的。”
陆沧然道:“哦?”
慕容宛儿瞪着眼睛,奇道:“你们是来请陆师叔,还有我?”
欧阳舒笑道:“正是,我等正是要请陆大侠和慕容小姐前往金陵盘桓数日,做几天客人。”
陆沧然微笑道:“在下和这位慕容小姐与紫金盟、玄武帮和秦淮帮既无交情,又无瓜葛,这请客之事却又是从何而起?”
欧阳舒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缓缓道:“几天之前,金陵知府慕容大人一家不幸遇害,敝盟与玄武帮、秦淮帮骤闻噩耗,都是惊痛万分。当初慕容大人在世之时,对我等江湖帮派诸多关照,如今他被奸人所害,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大家矢志查出凶手,为慕容大人报仇。后来听说慕容小姐幸免与难,并与‘卧雪剑客’陆沧然陆大侠在一起,我等欣慰之余,不免又为陆大侠和慕容小姐的安危感到担心。”
楼上包厢内的海莹莹听着忍俊不住,轻笑道:“慕容英当初对紫金盟、玄武帮和秦淮帮严厉弹压,却又哪来诸多关照,这欧阳舒当真是信口雌黄,一派胡言。”
只听楼下陆沧然冷笑道:“欧阳盟主真是费心了。”
欧阳舒笑道:“哪里,哪里,我等以为,陆大侠虽是神功超群,却毕竟是孤身只影,万一谋害慕容大人的凶手人数众多,到时候双拳难敌四手,未免凶险。故此,我等专门觅得一安全处所,想请陆大侠与慕容小姐移尊就驾,由紫金盟、玄武帮和秦淮帮各派高手护卫,可保两位安然无恙。不知陆大侠意下如何?”
陆沧然仰天一笑,道:“三位盟主、帮主不但亲自来请,而且还带来这么多人手,当真是非常看得起我们哟。”
欧阳舒笑道:“陆大侠名动天下,慕容小姐又是贵为慕容大人的千金,在下与叶帮主、乔帮主亲自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