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西挑起眉:“你问过他了?”
“安大人不舒服。”
泽西无视了少年,敲了敲房门,“小若?”
房里没有回应。
他又提高了声音:“安若?”
依旧没有动静。
泽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把挡在门前的少年拉开,打开门。
少年急了,“都说你不能进去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黑色的窗帘全部拉上了,只能依稀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泽西皱了皱眉,关上门,拉开了灯。
安若忽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不要拉灯,不要!”
泽西顿了顿,坐到安若的床边,“小若,发生什么事了?”
安若猛地把被子盖过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走开,我不要见你,不要。”
泽西有些不耐烦了,拉过被子,“小若,你在胡闹些什么!”
安若的声音变得嘶哑:“不要,不要看我!”
泽西刚想发火,忽然眼睛瞥见床单上有一摊浑浊的血迹,想到了什么,连忙把被子拉开,眼前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安若全身赤裸地缩在床上,雪白的身体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有鞭打的痕迹,有牙齿印,有大块大块的乌青,还有香烟头烫伤的痕迹,床单上一片凌乱,鬼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安若尖叫着滚到床下,浑身发抖,“不要,我求你……”
泽西怜惜地抱起满身是伤的安若,柔声道:“小若,我是你的梵哥哥。我不会伤害你。”
安若闭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我不要你看见,不要,我太脏了,太脏了……脏的洗也洗不干净了。”
泽西一动不动地抱着安若,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小若,不哭,你不脏,一点都不脏,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泽西见安若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小若,我们上药好不好。”
泽西见安若没有拒绝,将安若放到沙发上,把脏床单扔进垃圾桶,拿出干净的床单铺到床上,拿来干净的毛巾弄湿,然后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安若的身体,再打开医药箱,蹲在安若面前,动作轻缓地在伤口处抹上药膏,贴上创口贴。那轻柔的动作,让安若以为自己是易碎的陶瓷娃娃,安若怔怔地望着泽西,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泽西微微有些紧张地问道:“小若,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安若抿着唇摇摇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泽西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抹去安若脸上的泪,“傻瓜,曾经在我受伤的时候,小若你为我治疗;现在小若受伤了,换我为你疗伤了。而且,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我的弟弟。”
安若望着泽西温柔的黑眸,“我喜欢你。”
泽西动作一顿,然后恍若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抱起安若,弯腰将他放到床上,刚想起身,安若的手紧紧地拽着泽西的衣领,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是情人之间的那种喜欢,那么,梵哥哥你喜欢我吗?”
泽西叹了口气,他真的对安若没有那方面的心思,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几个少年的脸,泽西心一紧,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他又不好在安若这么受伤的时候拒绝他,泽西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安若失落地耷下脑袋,过了几秒又抬起头,眼睛灿若星辰,“没有说话就是代表你并没有拒绝,梵哥哥,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泽西拍拍他的肩,“睡一觉吧!”
“等一下,我想告诉你……”
泽西捂住了他的唇,“先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安若执着地望着泽西,“我想告诉你,你就让我说吧!”
泽西握住安若的手,点点头。
安若艰涩地开口:“那年我回到日本,拿着你给我的10万欧元,我开了这家酒吧。起初生意很清淡,后来慢慢好了。我在这里是卖艺不卖身的,外人并不知道我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这里的少年个个身世可怜,而且是自愿留在这里的。有一次,一个客人直接点名要我陪睡,我当然拒绝,后来他就带了一批人闹场子,我差点被他拖走。这个时候,雪村骏出现了,他救了我,把闹场子的人送进了警察局。我很感谢他,后来他经常来这里,我们变成了好朋友,再后来我们经常在我的房间里聊天,喝茶。我以为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我以为我们真的是朋友。谁知道,有一次,他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第二天醒来,我发现他躺在我的床上。我想过自杀,可是我来日本之前答应过你,要帮你。从此以后,我不再见他。不久,警察在酒吧里查出了一批毒品,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进了监狱,酒吧停业了。雪村骏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只要我答应答应和他上床,他就能让我出去,让酒吧重新开业。如果不答应,就让我一辈子呆在牢里。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因为这家酒吧是我的全部,我不能失去它。雪村骏每个月都会来几次,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温柔地待我;心情烦躁的话,他就会用一些手段折磨我。慢慢地,他开始相信我了,告诉了我一些雪村家的黑幕,雪村龙利用官位的方便,暗里打通关系,雪村骏接管雪村集团后资金出现了些问题,雪村骏靠这些关系顺利地把毒品从金三角运进国内,现在的雪村集团内部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完全是靠毒品走私获得的强大资金支撑的,雪村家强大的资金也巩固了雪村龙的地位。不过雪村骏很谨慎,我只知道这么多,至于具体的毒品藏在哪里,我并不知道。泽西,雪村骏是一个很强很强的敌手,你……要小心,千万千万要小心。他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所以作为惩罚,他这样……虐待你?”
安若揪紧了被子。
泽西沉默了片刻:“小若,睡吧!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么多的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