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卢卡斯一起玩了“去上班”的游戏。除了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一起吃奶酪之外,我拜访了泰和其他朋友。他们很多人都为我准备了零食。史蒂夫喂了我一口冰凉又美味的东西,尝起来像牛奶,但比牛奶甜多了。马蒂给了我一小片熏肉。从他们的拍抚、言语和拥抱中,我明显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喜爱。一位老人喜欢亲吻我的鼻子,但他不能灵活地弯下腰来,于是我学会了跳上他的椅子,把爪子放在他的胸膛上舔他的脸。每次我这样做,他都会大笑起来。他的名字叫怀利,他说我是“守护者”,而不是叫我贝拉。
“它是一个守护者。”他每次都这样对泰说。
通常,我去探望我的朋友们的时候,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与他们在一起度过的,为他们提供安慰、吃零食和玩“甘恩医生”游戏。玩“甘恩医生”游戏的时候,我会躺在长椅上的两人之间,而他们会用一条毯子把我盖住,轻轻地抚摩我,直到有人说“他走了”。这个游戏类似“坐好”游戏,不过更加有趣。这一天,卢卡斯和泰带我去了医院的另一个地方。我们站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我没有吠叫。然后门滑开了,我们走进一个小空间里,里面吱吱作响、晃动了起来。我感觉有点儿恶心,就像是在坐汽车。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空气中的味道变了,我知道我们到了别的地方。整个过程就像是一趟没有汽车的汽车旅程。
我跟着他们两个走在一条光滑的过道上,沿着墙壁一路嗅过去,闻到了许多人和化学药品的气味。泰和卢卡斯看起来有点儿紧张,步伐变得紧凑起来,所以我不能闻清楚所有的味道。拐了几个弯之后,卢卡斯敲了敲一扇开着的门,然后把头探进去,说:“斯特林医生,我是卢卡斯?雷,今天早上给您打过电话的。”
“进来吧。”一个男人回应道。他先与卢卡斯握了握手,然后转过去和泰握手,最后把手放下了。他的手散发着强烈的化学药品的味道。“你说的就是这条狗吗?”
“它叫贝拉。”
我摇了摇尾巴。他俯身摸摸我的头。我喜欢这个人,尽管他的手飘来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最好把门关上,泰。”
大家都坐了下来,我也坐了下来。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可闻的,不过我能闻得出他桌子旁边打开的储物箱里有一些土豆。
“所以,”男人先开始说话了,“我了解过了,确实有可以预知癫痫病发作的狗。你所说的贝拉自然而然的一些预知表现,大多数狗要经过训练才能学会。有些人声称它们拯救了许多生命,但也有人对此表示不赞同。如果是遵从医生的建议,无论你的出租房能否养宠物,法律都会允许你养一条这样的狗,他们必须破例。我与我们的企业法律顾问谈过了,他说《公平住房法》有明确规定这一点。”
“谢天谢地。”卢卡斯喃喃地说。
男人举起了他那只气味难闻的手,说:“好吧,别高兴得太早,没那么简单的。还有一整套程序要走,贝拉必须得到认证。现在它只是一个宠物。”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妈妈最近两次癫痫发作它都吠叫了。如果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可以提前做准备了。”
我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安,焦急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孩子,”男人回答道,“但是拥有先天的能力离获得认证还很远。”
“需要多长时间?”卢卡斯问道。
“我也不确定,看起来像是需要经历一个复杂的过程。”男人耸了耸肩,“我们这里办不到,我只知道这么多。”
“三天之后他们就会启动驱逐程序。”卢卡斯悲叹道。我舔了舔他的手。
“医生,您能为他们出一份证明之类的吗?”泰问道。
“我不能这样做,而且我怀疑这样的证明不会起作用。我刚才说过,这有一个明确的程序要走。我不能断定它就是一条能预知癫痫病发作的狗。因为它并没有经过训练,只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已。”
泰站了起来,似乎比卢卡斯更加不安:“听我说,这真的是一条非常特别的狗。如果把它带到病房,你能感觉到病人的压力会减轻许多。在12步治疗方案中,新来的病人都很喜欢有它陪伴,它给了他们信心。它就坐在那里,几乎每个想说话的人都会先去抚摩它。我还知道它在帮助泰瑞,她说贝拉比她服用的抗抑郁药更有效。每个人都爱贝拉,它在这里表现得很好,医生。这些事例总能证明些什么吧?”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带狗进VA医院是违反规定的,对吗?”他后来问道。
“我只知道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我关心的病人,这些人都是曾为国家服务的,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正经受磨难。如果这条狗能让他们有所好转,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它来到这里!”泰气冲冲地回答道。
那人抬起了一只手,说:“不,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清楚,如果甘恩医生或其他我认识的几个医生发现你私自带宠物进医院,你的工作就没了。当然,我是不会揭发你的。”
“贝拉不仅是一只宠物,”泰心平气和地说,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这才是我想表达的。”
我喜欢听到泰叫我的名字,摇了摇尾巴。
“你妈妈怎么样了?”那人问卢卡斯。
“她……有些方面好转了,有些方面严重了。她最近没有太抑郁,不过癫痫病发作太频繁。我们还以为早就已经将它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