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姜如羽不得不去学校时,林巧妍都没回家。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要带走的行李,离开了空荡荡的家。
中午一点二十三分,公车站一个人也没有。
姜如羽漠然地看着面前一辆又一辆出租车飞驰而过,最后,她上了往临江一中方向的公交车。
投了零钱后,她随便找了个座位,脑袋抵在车窗上,明明睁着眼睛,瞳孔里却没有任何焦距。
因为工作原因,姜云智在家的时间很少,平时都是她跟林巧妍两人在家待着,各自做各自的事。
她很少惹林巧妍生气,发今天这么大的火更是史无前例。
短暂的愤怒过后,姜如羽陷入了一种极度纠结的情绪中。
她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话说的确实过于伤人了,亦或者说这件事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商讨。
可她也拉不下脸主动打电话给林巧妍,毕竟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公车开得慢,熟悉的街景慢慢从姜如羽眼前摇过。
今天林巧妍跟她吵架时的场景,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像是电影里的画面般,一帧帧在她脑海中回放。
连带着她说过的话,愤怒的、平静的、失望的,一遍遍在她耳边重播。
像是有个人,生怕她忘记了今天做过什么惊天骇地的大事,于是不断地敲打她提醒她,让她想忘都忘不了。
姜如羽心乱如麻,把音乐调大了好几个档,都无法盖过林巧妍对她的怒骂苛责。
还有她最后那句,用着姜如羽从未在她口中听到过的语气,和最平静的态度,对她说——
姜如羽,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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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意从老宅回到临江大学时,除了原本膝头和脸上的旧伤,身上又多了几条新鲜的淤青。
宿舍里只有乔琛一个人,正倚在阳台抽烟,见他一瘸一拐回来的模样,面露愧疚:“老爷子动的手?”
傅意闻言,懒散地笑了下:“不然你以为我那个没用的爹能把我怎么样?”
傅家老爷子将过80大寿,膝下唯有一独子傅晟平,除了找女人生孩子外其他事情一窍不通,家业全靠大儿子傅玺的帮忙才不至于败光地太快。
老爷子本以为傅玺是个靠得住的,打算收回傅晟平的权交给傅玺,谁知傅玺如此稳重的性格,居然也会脱缰的有一日,好好的集团继承人跑中心商圈里开了家咖啡厅,谁劝都不听。
傅玺开咖啡厅这三年的时间,让与他兄弟多年的乔琛亲眼见证了傅意从一个‘心情不顺时管他背后有什么靠山先打一顿再说反正家里也没人管我’的纨绔富二代变成了如今这个‘只要敢惹事回去就领家法挨打’的伪良好少年。
从日天日地谁都看不起的狗脾气,变成了现在这种裹着良善外皮的大尾巴狼。
“昨晚的事怪我。”乔琛一想到昨晚惨烈的状况,心里就郁得很:“要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被老爷子抓到。”
“老爷子是怪我没能把人给彻底解决了。”傅意轻嗤了声:“还给人留下上门告状的机会。”
“我也没想到他们知道你在,还敢带人来堵我。”乔琛眼底泛着冷戾:“既然非要做到这一步,那就看看谁能做的更绝。”
傅意接过他递来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燃,斜斜咬住:“不着急,再让他们横段时间。”
一根烟还未燃尽,不知从哪传出持续不断的震动声,还配了段上个世纪的手机铃声,在没人说话的宿舍里显得尤为清晰。
乔琛:“你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