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不错。”少年忽然又笑了,身形跃起,在旁边一个树枝上像是猴子一般的动作,翻转了一周,却没有落下来,而是随着甩动的力量,滑翔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谢谢你了……”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充满着朝气,“算是你放我出来,我欠你一个人情!”
唐华失笑,修真之人,三千相争,那里讲什么人情,要么我活下来,得到永生,你们全部都死,要么我死去,你们也死,世界终究只有一个人才能永生。
死亡并不可怕,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因为他们成长起来的过程,正是踏着血雨和腥风,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杀将出一条无敌之路,死亡的瞬间,经历过了无数次,早已没有了害怕的本能。
差点死去了这么多次,许多人够归隐了,追逐永生的信念,也当作玩笑而略过,但仍然有些人矢志不渝,但他们的心念已经变质,只是不想自己的努力打做了水漂,待到真正永生的时候,再他妈大笑问天,“这就是永生吗?”
可惜,还是没人永生,永生的信念,诸天万界之中,没有人能拥有。
本来方寒是拥有的,但他被唐华杀死了,唐华却没有。
唐华不会比方寒更强,但那要方寒成长起来之后,方寒的气运,是一路成长起来的,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固定的,拥有大气运的人和气运低弱的人作战,从来都是碾压,但方寒每每面对大敌,都是万分危机,就是一次次的劫难,使得他成长起来。
方寒一死,世界就淡了,甚至唐华想,这个世界,没人能永生,也就不叫永生世界了。
界上界永远如春,至少唐华所在的这地方,是如此。
对于天君们来说这种手段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唐华一路走着,却叹息这世界缺少了变化,春色温暖固然,但尽是春色,却失了变化,违反了天地必然的规律,界上界不会长命,从它存在起,注定会很快覆灭,不过因为有永生之门的存在,才使得他延续了下来,但也不稳定。
天界之中一日是世俗之中的一年,至于界上界,那便不好说。唐华静静找了一块洁净岩石,坐了下来,一半的思索用来规划自己接下来的目标和生命,另一半是在感悟“天”意。
逆天逆天,太多的逆天,唐华倒是对这个词没有了兴趣,顺天也好,逆天也罢,若他能掌握自己,又有什么区别?不管是逆天的人,还是顺天的人,不到达一个高度之前,都不能真正的掌控自己,唐华也在上下求索而行,看遍一路暖风吹遍桃花开,心中,也是稍稍了然了。
……
“肖行!”
一声惊雷的喝响,绽放在唐华听不到的碧落天穹,所叫的正是唐华所熟知然而时光太悠久快要淡忘的已个名字。
肖行。
听这个名字是很瘦削的,但那淡薄身躯,在这惊雷声音面前,半点儿也不动摇,双目里氤氲白水一般的雾色,世间的迷蒙,都潜藏在其中,问红尘尘沙弄几许,一眼眸藏起万古愁。
“你们来了。”
肖行坐在棋盘前,虚无的双眼似乎是望着棋盘,但又不似。
“还是这么嚣张。”另一个听起来很沉定声音,从另一个方向,淡淡道。
云沙如飞雪,风舞萧萧的幻境一般场所,气氛却如是剑拔弩张,许多人都来了,许多不对调的人都来了,许多跟小型有仇的人都来了。
“嗯……”肖行摇摇头,如是无奈叹息一声,似在惋然,无奈过后又是淡然的沉静,背后秋叶落下海潮生,一片秋海的声音涨起。
“少废话!”一人眼神尖锐神色冷漠,一看就是龙套的角色,“引我们来天外天,是想要自杀吗?”
原来此处是叫做天外天,这是个好名字。
天外天的场景,是一处蓝海之畔,秋叶飞舞的地方,肖行生生将大海和枫树,移动到天穹之上,立下这天外天。
不过如今,天外天的大海之中,掀起了万丈的巨浪,惊雷阵阵,潜流旋转,是厮斗,是大笑,是末日,来者之中有一人,在这海洋之中,卷起了旋风,要开始狂乱的杀伐。
肖行双目忽然望向那里。
那一望如千万时光的长河,红尘欲乱,金戈铁马,天地宇宙的辽阔,大海的潮语,像是能容裹一切或者已经容裹一切的浩大,重重的,顺着目光而去,压在那人肩膀上。
错乱忽然停止,大海之上恢复宁静,这人被这一望,已经失去了一半灵魂。
“道!”
一个声音,忽然响彻起来,顿时所有人,都向着又到来的一个人望去,虽然早已经知道是谁,但仍然忍不住想要看一眼,膜拜几分,仿佛这已经是一种荣耀。
那被肖行切去一半灵魂,真正失魂落魄的人,忽然又清醒回来,虽然一半的魂魄没能保住,但至少不会再陷入那种状态之中,不能自拔。
所来的人,一身仙风道骨,穿一件阴阳道袍,浑身阴阳郎朗的气息,叫人觉得灵台一阵的清明。
“阴阳之主!”
已经有人开始叫出他的名头,好似今日来杀肖行,只是阴阳之主一个人,他们都变成了啦啦队,前来助威,只是这啦啦队,连服装也没有统一,虽然声音汇成洪流,可是一眼望去,好像大海之中鱼龙各处,还是没有气势。
“你也来了,这算算,也就差不多了。”肖行盯着棋局,若有所思。
“哦?”阴阳之主似笑非笑,“算算?你在算计什么?传闻你纵横天君,最长布局,如今八方高手都在,你就算有惊天算计的能耐,又能如何?”
“呵……”肖行呵呵一笑,忽然棋盘上落满黑白子,“听说阴阳之主也是对弈的高手,不若来与我对弈一局?”
“好!”阴阳之主哈哈一笑,却是毫不客气,正对坐在棋盘另一边,单手指点,便落下了一白子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