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傻乎乎地站了起来,去洗手,再回来的时候还是没看自己,竟然又坐下了。
现在,终于发现了,迟澍松了一口气,吓死了,他还以为小哨兵傻了呢。
尹生全身还是不能动,他预想了很多场景,幻想着迟澍会在什么时候醒来。所有的声音同时冲上他的喉咙,挤压在声带附近,他还没有来得及打草稿准备祝词,人就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太好了。
“小哨兵……”两个人互看了几分钟,迟澍终于忍不住了,吃力地说,“你怎么……不说话?”
尹生打了个哆嗦,立刻抓住了他的手。“长官,您说过的话还算话么?”
“什么?”迟澍反应不过来。
“您说……您说不允许别人夺走您的哨兵。”尹生还记得那一刻,迟澍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吐了血。
“是。”迟澍将左手抬起,手背在他面颊上滑动。
“那您的哨兵是我么?”尹生又问。
迟澍笑了,他全身都好疼啊,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难道……还有别人?只是……你哭得眼睛都……没了。怎么会……哭这么惨?”
尹生用手背狠狠擦了一把泪水,他这两天一看到迟澍就想哭,现在迟澍护卫队里的每个人都在笑话他。上眼皮和下眼睑都肿了,两只眼睛像核桃,可是他顾不上什么,一把抓住了迟澍的手。
“别哭了,我没事。”迟澍勾起手指,机械手指的关节在尹生的鼻梁骨上刮了刮,“抱抱我吧。”
尹生用力地嗯了一声,起身将迟澍的上半身拥入怀中。
秦清是在第4天的傍晚离开的,他不能再多留了,归心似箭。
葛险和魏苍被他暂时留下,帮衬着基地里维持秩序,身边仅仅带了两个哨兵就离开了基地,并没有回头看。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沙漠里的生活,每每看向基地的方向内心只有憎恨,这里是他的家,也是他的笼子。
他的征程已经结束,人生下一站是归处。
风尘仆仆,不知道斯年怎么样了……秦清这一路根本没有休息,打过强化剂的身体不需要睡眠,每天27小时全速前进。等到他赶回地下工事时刚好是一个正午,没有狂风暴的时分沙面上的一切都那么鲜活,炙热。
偶有一阵风刮过去,风滚草吹得到处都是。有些风滚草能滚到非常大,足足一人多高。很适合抓一个给戚戚玩儿。
“秦清队长回来了!”有人连忙跑回去禀报,随后戚桦出来迎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戚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