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衡携所部八百黑云都强势而来,步军行进度不亚骑兵,跑上一两个时辰不显丝毫疲态,居然赶上了王彦章所部。啧啧,这七百步兵,一百轻骑兵,步骑杂交……咳咳,强强联合,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王彦章率领五百轻骑像秦宗衡所部缓缓压上,王彦章手持一杆大枪,勒住战马,立于山丘之上,看着对面黑云都紧凑的阵型,盘算起战术起来。秦宗衡同样立于一座山丘上头,两军之间是一片空地,适合厮杀,秦宗衡并未着急下达战斗命令,而是让麾下健儿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无声的杀气在双方阵营里腾腾升起,只待主将一声令下,便将这野外变成残酷的索命地狱。
一阵秋风迎着秦宗衡面上刮来,秦宗衡逆风,王彦章便是顺风了,战场之上,些许天时也是一个小小的先手,作为宿将的王彦章自然是不肯当过这个机会。终于王彦章猛地睁开禁闭的虎目,大喝一声:“全军听令,列锥形战阵,冲!”
说完,王彦章一提战马,战马顿时扬起马蹄,高高的人立而起,随后当先一人一马冲了出去。身后健儿紧紧跟随,紧然有序。战马放开马蹄,度不断加快,俨然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秦宗衡也是立于大旗之下,右手一挥道:“步兵列阵迎敌,于丘陵脚下与敌一战,骑兵继续将养马力,待敌锐气一挫,便随本将击溃敌军!”
丘陵之上两面白施大旗挥动,那些本来在保持阵型缓缓退上丘陵的黑云都兵马,不约而同的返身,他们的主将秦宗衡就在后面,下达着一道道有条不紊的军令。黑云都步卒顿时口中不断呼喝:“黑云都必胜,必胜……”
黑云都步卒早早的列好了队伍,甚至一度压上前去,只不过被秦宗衡给撤了回来,这些杀人如麻的老军卒哪个手上不是沾着几十条人命。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如今秦宗衡一下军令,一队队兵士整整齐齐的就开赴了上去。
长矛手在前,刀盾手在后,弓箭手于居末
尾处,在汴州宣武军踏入射程的一瞬间,一支小旗当先一挥,一轮箭雨冲着飞驰而来的王彦章所部就了射出去。第一队弓箭手射完一轮后,立马退下,又一队弓箭手
赶紧补上,小旗又是一挥,如此反复,连绵不断的箭矢不要命的像五百轻骑泼撒出去。
此刻的轻骑度已然到达了顶点,距离黑云都步兵队列前不过两百余步。王彦章作为锥尖,由前到后,队形依次加庞大。箭枝射来,冲锋队列中不断响起中箭惨叫之声,更有受创致命者,一时把持不住,一头栽下了马,最后的命运免不了是被紧随其后的战马踏成稀泥。王彦章左手持着盾牌,护住上身,右手持大枪不断的打拨着向坐骑射来的箭雨。转瞬之间已然冲到了丘陵下,王彦章扔下盾牌,一手持枪一手拔出配剑冲着迎面的长矛手就是一枪。一个长矛手脖子上顿时多了一个窟窿,鲜血不断的溢出,扬头倒了下去。身旁另外两根长矛冲王彦章疾刺而来,王彦章一把将夹在腋窝下,手中长剑狠狠的斩下,两颗头颅冲天而起。
步军与骑军的交锋在一瞬间拉开了序幕。黑云都所部作为沙场征战的老手,自然是知道,骑兵一段冲刺的距离,所携动能定然庞大,这个时候并不需要挺矛刺出,只需要紧紧稳住下盘,双手操持住长矛,对方就会自动送上门来。
携一股锐气的轻骑兵在这步兵阵型的第一线上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双方开始白热化的搏杀。
由于骑兵冲劲不减,即便战马被刺倒下来,依旧能够撞飞三五两个长矛手,加上主将的骁勇大大的鼓舞的士气。长矛手这第一道防线转瞬之间就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此刻的王彦章已经屠戮了不下二十余人,身上也多次受创,战袍之上沾满了血迹,分不出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此时长矛手已然死伤**,麾下轻骑也伤亡数十,第一股锐气已然已然消耗殆尽。剩下的就只有是靠一刀一枪拼谁更不要命了。轻骑所能占的优势,紧紧也只是居高于步兵,仅此而已。
“刀盾手,上!”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刀盾手往前扑上了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的宣武军轻骑。
刀盾手只消用盾牌挨住骑兵一击,在骑兵久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片刻之间,抽刀下手,或斩马头,或砍马腿,一时之间,战马哀鸣之声不绝于耳,王彦章在鞋底下抹擦了一下枪尖上血迹,勒马再次冲上,一枪戳破了刀盾手的盾牌,去势仍然未减,将这名黑云都军士扎了个透心凉。
随后扔开大枪,不知是从敌人还是自己人手中夺过一杆长矛,横身一扫,数名刀盾手吃力不住,纷纷吐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王彦章勇武,强悍若斯。
丘陵上秦宗衡看着战场上如火如荼的战斗也不禁抚掌叫绝:“真是好一员猛将!”
身后百余骑兵怒火中烧:“将军,让我们上吧,保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不急,步军还没有败,对方骑兵也没有力竭,黑云都轻骑乃是我蔡州不可多得的战力,能不死一个自然是最好,且不必多说,待对方再做消耗后,某带领你们一股作气,抵定战事!”秦宗衡声音沉稳的道。
一旁的骑兵面上不禁显露出得意忘形之色,能被主将看中自家的生死,证明自家的确是王牌主力,张牙舞爪的自恋一下那是必须的啊!
战事已然过去了两个时辰,黑云都步军战亡四百多人,宣武军轻骑死伤两百多人。双方犹在苦战。不少战马倒毙的轻骑兵都弃马步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时半会儿分不出个胜负来,王彦章一人更是打遍全场,毫无力竭之意。黑云都步军个个丧胆,下意识的就想避开这等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