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因为两人身份悬殊,塔尔穆只是遥遥地关心着塔尔萨,直到塔尔萨亡了国,他才觉得他们是平等的人了,他可以去关心他,甚至——去爱他。”
萧然眼前一黑,这样的故事对他来说简直匪夷所思,可既然摩戈讲出来了,他也就权且相信:“塔尔萨的态度呢?”
“塔尔萨的心其实已经如一潭死水,可塔尔穆却象熊熊燃烧的火焰。”
“比喻得好。”萧然再次苦笑,这个塔尔穆,是不是一只扑火的飞蛾?他以为他做的这些事会有意义么?顿一顿,又问道:“那么令弟摩钩呢?”
“他原是塔尔穆的侍卫,一直陪在他身边,对塔尔穆忠心不二。两人之间……名义上主仆,其实就象是朋友。”
萧然暗暗点头。本来他对摩钩的印象十分糟糕,可此刻听摩戈这么一说,他倒觉得此人尚属忠臣,虽然采取的一些手段见不得人,倒也情有可原。
“我开始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我弟弟与我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最后一战中我的右臂被王爷一剑几乎砍断,那段时间我弟弟一直照顾我。我们分别了七年,如今重聚,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弟弟,因为我不能保护他,使他被迫跟着塔尔穆流落异乡,而我,却当上了塔萨的大将军。”
“那不怪你。”萧然忍不住安慰他。
摩戈苦笑摇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这做哥哥的愧对他。可是我已成了平民,我只盼他能与我一样过平凡的生活,让我在生活中照顾他。可是我没想到,塔尔穆为了给塔尔萨报仇,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我不知道他们来了长宁,以为他们又回浚国去了。可因为孪生兄弟之间彼此有感应,我渐渐感觉到了他的一些异常。他情绪的大起大落,他的紧张、焦虑,还有他所处的位置,不是在浚国,而是长宁。
于是我赶到长宁来,好不容易找到他的下落,逼问他在干什么。他不肯说实话,于是我跟踪他,有一次,我发现他去了梁王府。”
“你说什么?”萧然大吃一惊,霎时觉得浑身冰冷,种种线索、迹象拼凑在一起。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原来,那只背后覆雨翻云的巨手来自自己的二哥!
见到萧然脸上的表情,摩戈显然也猜到了什么,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王爷,有时候最亲的人反而是最可怕的人。”
“不要说了!。”萧然陡然提高声音,打断他的话。脸上失血,心,仿佛已沉入无底的深渊,五脏六腑都在收缩、绞紧,血液冻结成冰,肌肉全部僵硬……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下去。”
“那一次,便是我弟弟与梁王密谋嫁祸于你。我弟弟离开梁王府后被我直接堵住,逼问出原由。我阻止不了他,他简直把自己的一切都赌了进去,令我怀疑他对塔尔穆的忠诚是否怀有特殊的因素……”
萧然苦笑,这事情好象越来越复杂了。可无论如何,不得不说,这个摩钩与塔尔穆的手段还是非同一般的。如今摩钩已落网,不知道塔尔穆躲在何方?
“我对王爷怀着敬意,更感谢王爷的活命之恩,于是便暗中跟着王爷。在王爷被召到刑部去的那天,我知道出事了,所以特意去演了那出戏。同时我也担心我弟弟在王爷大婚之日设计暗算王爷,所以故意出言挑衅。”
“但你不怕因此危及你弟弟么?”
“我会暗中保护他,让他无法伤害王爷,但又可以全身而退。”
“那么我大婚那天你在暗中保护他?”
“不。”摩戈颓然低下头,“我被他暗算了,他给我下了药,我昏睡了一天。今天我上街打听到昨日发生的事,于是才来找王爷。”
“塔尔穆呢?”
“抱歉,我不知道。他一直只是在暗中操纵,我弟弟才出面布局。”
“你——要我干什么?”
摩戈的嘴唇颤动了两下,忽然双膝跪下,抬头看着萧然,眼里充满祈求:“王爷!如今我弟弟已得到教训,他被王爷废了武功,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这是对付身怀武功的囚犯最有效的办法。”
“不错。”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想他连性命也丢掉。所以,我想求王爷……”
萧然皱眉:“恐怕不行。他做了太多危害穆国朝廷的事,我皇兄绝不会饶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