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拉了拉他的衣袖,笑道:“大师哥,你把舌头吞下
肚去了吗?怎地不说话了?”令狐冲一怔,将半截粽子送到口
中,本来十分清香鲜美的粽子,粘在嘴里,竟然无法下咽。岳
灵珊指住了他,格格娇笑,道:“吃得这般性急,粘住了牙齿。”
令狐冲脸现苦笑,努力把粽子吞下咽喉,心想:“我恁地傻!
小师妹爱玩,我又不能下崖,她便拉林师弟作伴,那也寻常
得很,我竟这等小气,为此介意!”言念及此,登时心平气和,
笑道:“这只粽子定是你裹的,可裹得真粘,可将我的牙齿和
舌头都粘在一起啦。”岳灵珊哈哈大笑,隔了一会,说道:
“可怜的大师哥,在这崖上坐牢,馋成了这副样子。”
这次她过了十余日才又上崖,酒饭之外又有一只小小竹
篮,盛着半篮松子、栗子。
令狐冲早盼得头颈也长了,这十几日中,向送饭来的陆
大有问起小师妹,陆大有神色总是有些古怪,说话不大自然。
令狐冲心下起疑,却又问不出半点端倪,问得急了,陆大有
便道:“小师妹身子很好,每日里练剑用功得很,想是师父不
许她上崖来,免得打扰了大师哥的功课。”他日等夜想,陡然
见岳灵珊,如何不喜?只见她神采奕奕,比生病之前更显得
娇艳婀娜,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她身子早已大好了,怎
地隔了这许多日子才上崖来?难道是师父、师娘不许?”
岳灵珊见到令狐冲眼光中困感的眼神,脸上突然一红,
道:“大师哥,这么多天没来看你,你怪我不怪?”令狐冲道:
“我怎会怪你?定是师父、师娘不许你上崖来,是不是?”岳
灵珊道:“是啊,妈教了我一套新剑法,说这路剑法变化繁复,
我倘若上崖来跟你聊天,便分心了。”令狐冲道:“甚么剑法?”
岳灵珊道:“你倒猜猜?”令狐冲道:“‘养吾剑’?”岳灵珊道:
“不是。”令狐冲道:“‘希夷剑’?”岳灵珊摇头道:“再猜?”
令狐冲道:“难道是‘淑女剑’?”岳灵珊伸了伸舌头,道:
“这是妈的拿手本领,我可没资格练‘淑女剑’。跟你说了罢,
是‘玉女剑十九式’!”言下甚是得意。
令狐冲微感吃惊,喜道:“你起始练‘玉女剑十九式’了?
嗯,那的确是十分繁复的剑法。”言下登时释然,这套“玉女
剑”虽只一十九式,但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倘若记不清楚,
连一式也不易使全。他曾听师父说:“这玉女剑十九式主旨在
于变幻奇妙,跟本派着重以气驭剑的法门颇有不同。女弟子
膂力较弱,遇上劲敌之时,可凭此剑法以巧胜拙,但男弟子
便不必学了。”因此令狐冲也没学过。凭岳灵珊此时的功力,
似乎还不该练此剑法。当日令狐冲和岳灵珊以及其他几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