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家最好都不要出门起夜,我们已经在每个房间放了相应的容器,生死攸关的时候,先别在意男女大防了。秦赐说。
郭丽霞似乎有些疲惫了,伸了个懒腰就回房躺下了。
今晚的蓝色房间少了一个人,柯寻索性就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辛蓓蓓那布满了菱形花纹的身影,仿佛还历历在目。
柯寻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辛蓓蓓,想的多了,自然会回想起那些令人极不愉快的经历。
组长,你们刚才虽然在打哑谜,但我基本上听懂了。对面床上的郭丽霞突然说话了。
柯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是在怀疑我吧,怀疑我受到了什么蛊惑。
柯寻不做声,算作默认。
郭丽霞叹了口气:今天关于米薇那个小姑娘的事儿,我特别后悔,就你们刚才一分析,我也觉得自己今天干的那些事儿挺不对头的。
所以我们才会钉了窗子,一会儿他们还要从外面把咱们的门钉一块木板。柯寻说。
何必那么费事儿呢,你们直接把我绑住不就得了,就像是绑米薇那样。郭丽霞那一团圆点图案在黑色中十分醒目。
郭姐
我说的是真的!
目前我们也只是猜疑,并没有十足的肯定。
所以我才没求着你把我的颜色也污染了,我也怕我是被冤枉的。
最终,在郭丽霞的强烈要求下,柯寻真的将其绑了起来,尽量绑得松一些,令人不那么受罪。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那个巨大的黑影很久都没有到来。
这一夜似乎格外安静,因为没有了郭姐的鼾声,使得整个夜变得更为荒凉。
郭丽霞也睡不着,干脆在黑暗中和柯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其实我也没什么遗言,我们家没老人了,就我自己。我儿子跟着他爸在国外,回来的可能性很小。我这辈子活得没劲,嘴又快又爱得罪人,手里也没攒下什么钱,现在住的房子倒是能留给儿子,等我死了,法律估计就直接这么给分了现在的房子值钱,我儿子为这个肯定能回国一趟他能给我还有他姥姥姥爷上个坟,我就没白生他养他
柯寻越听越难受,但却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安慰一个将死之人。
大面积的黑暗就是在郭丽霞的说话声中到来的,令人有一种疾驰的火车突然钻进山洞的感觉。
窗户已经钉死了,原本的那个灰色的窗格剪影如今都消失不见,黑暗却无孔不入,柯寻甚至再次闻到了那个黑影特有的味道。
郭丽霞的说话声在世界变黑之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疼痛得倒抽气的声音。
柯寻在黑暗中大着胆子问:郭姐?郭姐?!
柯寻再次体会到了那种无力感,仿佛步入了漫无边际的黑色太空,上下左右都没有底。
郭丽霞的抽气声停止了。
世界安静得仿佛已经死去。
柯寻不觉想起一句话:死亡就像是水消失在了水里。
当黑暗终于离开的时候,柯寻甚至认为自己身上的这些醒目的波浪花纹是一种幻觉。
这次的黑暗时间太久了,让人险些畏惧光明。
房间里仅剩两张灰色的床,以及柯寻身上的花纹,剩下的就是黑色。
属于郭丽霞的圆点图案消失不见了。
柯寻有些难过,但还是摸索着来到了郭丽霞的床边,如果能摸到郭姐那失去了颜色的身体,说不定还能通过急救使其重新恢复呼吸。
柯寻从来没有放弃过一丝希望,很多转机都是由一丝希望带动起来的。
对面的那一张床被柯寻摸了个遍,床底也被柯寻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
柯寻又蹲身将地板的每一寸都寻找了一遍,没有,还是没有。
郭姐在哪里呢?如果像叶宁晨一那样,应该有尸体存在,如果像辛蓓蓓那样被拖走,她的身体又是怎样穿过那细如刀尖的木板缝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