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那六嫂已是吓得没了主意。
";现在只能这样了。六嫂快些去,晚些只怕我的性命不保。";那女子虽身处险境,仍自惊而不乱,保持着一种令人惊讶的镇静。
";七妹,你莫要吓我罢。";那六嫂吓得呈出哭腔道,随后将七妹扶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慢慢放了,犹豫了一下,这才转身慌忙跑下山去。
那七妹倚着树干,但觉得被蛇咬的小腿部位在逐渐的发麻做胀。知道蛇的毒性在发作,心中不由惊骇道:";我林芳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正在这时,从那边的山路上走过来一个肩膀负着一捆木柴的樵夫。这樵夫不是别人,正是杨文。三年的光景,杨文已是变得脸色憔悴,胡茬乱长,变得村夫一般了。
";咦?";杨文忽听得路边有人发出轻微的呻吟之声,不由得停下步子,转身看去,见在一棵树下,倚着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面色苍白,正自双眉紧皱。在其裸露的右腿小腿上,有块皮肤已是变得发暗了,中间有几处噬痕。
杨文见状一惊,忙弃了木柴,上前探视,讶道:";这位小姐是被毒蛇咬了罢。这山上的蛇多具毒性,便是寺里早晚也多防着呢。";
那林芳闻有人说话,睁眼看时,见是一名年轻男子,虽是有些蓬头垢面,却也掩不住其脸上的几分清秀之色。于是微点了下头,说道:";我本从山下路过,偶见山中有寺院,便想来进上几柱香的,没想到在这路上惊了蛇,便被咬了。这位公子,可能救我吗?我已是感到这腿无知觉了。";
";我无蛇伤药,如何能救得小姐来。";杨文蹲下看时,又自一惊,知道再晚些时候,蛇毒必会上侵,会夺人性命的。
";这位小姐。";杨文此时犹豫了一下道:";此蛇大毒,现在若不将其毒吸取出,情形危矣!";
说着话,杨文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布条,于林芳伤腿的膝盖上部系紧了,以防止毒性随气血上侵,然后说了声";得罪了!";俯下身来张嘴朝林芳腿上的蛇的噬痕处吸去。
林芳见一位陌生的男子来为她吸蛇毒,不由得脸色绯红。
杨文连吸了六七口,不断地将毒液吸出。见最后一口吐在地上的血色变得鲜红了,这才住口。而后忙取了自家身上的盛水的水袋,去了封塞,仰头紧倒入口中,漱了几回,张口吐出。虽是连漱了数口,仍感到嘴里和双唇发麻。
林芳此时感到了伤腿恢复了些知觉。见杨文冒着生命危险为她吸毒,心中大为感激,见杨文皱着眉头在漱口,知道怕也是染上部分蛇毒了,担忧地问道:";公子,你无事罢?";
杨文苦笑了一下道:";我无事,只是感到嘴里有些麻而已。这蛇果是大毒,好在吸的及时,再晚上一会,这位小姐怕是不救了。";
";恩公!林芳在此谢谢你了!";林芳感激地说道。
";原来是林小姐。此时谢我还早,我只是吸出了大部分蛇毒,暂缓一时罢了,仍需蛇伤药来治疗的。";杨文说道。
这时,从通往山下的山路上急冲冲的跑上来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一名年轻汉子,右耳侧天生几缕白发,尤为显眼,大声叫着:";七妹!七妹!";想是那位六嫂叫来了六哥。
那汉子跑到近前,看到了林芳脸色苍白的样子,尤自好吓。待他又看到站在一旁的杨文和地上的那几滩血迹,也自似乎明白了什么。
";六哥,若不是这位公子冒死吸毒相救,小妹今日怕是见不上六哥和爹娘了。";林芳说着,已是激动得流下泪来。
";恩公!请受林南一拜。";那叫林南的汉子说着,朝杨文俯身拜去。
慌得杨文忙上前扶了道:";这位大哥且莫如此。这位林小姐身上的蛇毒还未除尽,急需到山上的寺里寻那主持师父施以蛇药相救,才能保得安全。";
林南听了,忙说道:";那就请公子引路罢。";说完,上前将林芳抱起。
在杨文带领下,一行人进了法林寺的殿堂内。
空静和尚见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忙上前迎了。
";大师父。";杨文上前说道:";这位来寺里上香的小姐不慎在上山的路上被毒蛇咬伤了,快些拿蛇药来救治。";
空静和尚听了,上前查看了一下林芳腿上的蛇伤,忙叫林南将林芳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上。
";哎呀不好!";那空静和尚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皱眉道:";寺里存的蛇伤药在几天前就用完了,是山下的村民来讨要去的。还未及去重新购买过。这如何是好?";
林南听了,惊慌道:";请问师父这蛇伤药要去哪里才能购得?";
空静和尚道:";东去三十里的镇子上有卖。只是往返需些时辰,怕是这位女施主等不到蛇伤药到了。";
";大师父,我已将蛇毒吸出大部了。";杨文忙说道。
空静和尚摇了摇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位女施主的伤口,应该是被人及时的吸出部分蛇毒来,否则也等不到进入这寺里来。只是这山上的蛇多有大毒,没有好的蛇伤药及时救治,余毒仍会发作。半个时辰就会要人命去的。";
";如何这么不巧,寺里就少了蛇伤药。";那林南急火攻出怒气来,愤愤道:";可是怕我们短了你的蛇伤药钱吗。今日我这妹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寺院难逃干系。";
";施主息怒!";空静和尚忙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此山中多毒蛇,每有上山进香的香客被咬上的,所以平常也备些急用。然而数天前的确是用尽了。贫僧哪里敢私藏的。";
杨文知道空静和尚虽贪些小利,但还不敢坐视不救的。知道此时派人去那镇上买购蛇伤药已是来不及了。见林芳性命不保,也自心急如焚。怜惜间,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那是五年前,京城中有一位大臣出京郊狩猎。一时内急,去林中大解。不想草里窜出一条蛇来,照着那大臣的臀部就是一口。那大臣惊呼一声,扑地不起。随从护卫闻声上前将那毒蛇乱棍毙了,随后忙车载了那大臣回城急救。
太医院接到消息,忙派出了一名疡医前去施救。为防意外,还派去杨简同去,以防那大臣旁发它症。当天杨文恰好被父亲叫去太医院帮助整理一些旧医案,于是随父亲往诊了一回。
且说太医院的医生们被接到了那大臣的住处。主治的疡医叫人寻了几只长着赤色鸡冠子的红毛大公鸡来。接着将那鸡冠放血,接了半碗有余。而后那疡医从带去的药盒中取出一包黄色的药末,放于鸡冠血中拌了。然后在那大臣臀部噬痕周围抹涂,逐渐收于蛇的牙痕处。随见有毒水从伤口处流出。待毒水流尽,其伤自愈。杨氏父子一旁瞧得明白,暗暗称奇不已。
杨简是个有心的,在那疡医为大臣疗蛇伤之际,用手捏了一点那种黄色蛇伤药,放于鼻下嗅了嗅,随即点了点头。
在回来的路上,杨文对神奇的蛇伤药赞不绝口,问父亲杨简是何药配制的。杨简说了一句";一味雄黄而已!加以红毛鸡冠血便是一种治蛇毒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