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下,将军府到了。
费妮嗫喏片刻,想说些感谢的话,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她能拿出来作为谢礼的东西并不多,而能让阿莱格里看上眼的,更是少之又少。
“雨天湿滑,路上小心,”阿莱格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随口吩咐道,“阿多斯,你代我送费妮小姐到府门口吧。”
“先生保重。”少女低头,转身,达尔尼昂先一步走出马车,撑开雨伞。鬓斑白的老管家,忙领着一队下人迎上前来,手里拿着雨伞,皮裘等遮雨避寒物。费妮甚少晚归,老将军等的心焦,便派遣他们在此候着。
看他们尚有一段距离,神思不属的少女突然驻足,轻声问道,“阿莱格里先生身上的伤势,可严重吗?”
“还好。”达尔尼昂微微一愕,不知道这位文弱的贵族少女,是如何现了老师身体的不适,只得含糊的应承了一句。
“虽然不太可能,但以后如果有能用上我之处……”费妮嗫喏着,试图许下承诺,但转念一想,除了家族之外,自己根本没有可用之处,不由沮丧的垂下头,没了声息。
“小姐有这份心意就好,”达尔尼昂也是个心思机敏之人,听出了对方的情绪,忙出言安抚道,“以后,若是诺曼有何异常生,小姐可否定期来信通告一声。有那层关系掩护,想必也无人会在意。”
“好。”少女的眼神亮了些,用力点了点头。迎上来的老管家。狐疑的望了达尔尼昂一眼,自家小姐可是有婚约在身,这名陌生男子又是什么人,长得倒是蛮英俊,就是不知身份如何。
达尔尼昂一时口快,话刚说出去就有些后悔。他本想安慰费妮一句,所以随口编了个由头。但细细想来,貌似该提前征询一下老师意见的。
“费妮小姐。告辞了。”懊恼的摇了摇头,达尔尼昂叩胸一礼,便转身上了马车,准备先请个罪。
“小姐。这位先生是?”见多识广的老管家,眼神微微一凛,上前一步问道。刚才,对方下意识行了一个骑士礼,这本没有什么,但其上臂的角度与斯诺顿并不相同,难道是来自南方诸国的贵族吗?在世代忠良的库德兰家族,这可绝非良配,甚至。要比那个纨绔子达维德,还要更恶劣一些。
“一个朋友,”马车开动。渐渐远去,整条街道都变得空旷而安静,只余下滴答的雨声,以及车轮辘辘的回响,少女呆立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问道,“祖父大人就寝了吗?”
“尚未。”老管家一边为她披上外套,一边回答道,“老大人此时,应该还在花厅听曲。”
“我要立即见他。”费妮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她摩挲着袖中那几页桦皮纸,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半靠在车厢壁上,静静听完达尔尼昂的汇报,阿莱格里摆摆手,示意无碍,
“未婚夫妻之间,偶有书信来往,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费妮也是有分寸的人,不至于因此出什么岔子。”
“老师与费妮小姐,真的有婚约在身?”达尔尼昂挠挠头,颇为不解。他可是记得,前几天拜访库德兰老将军时,阿莱格里回忆了半天,才勉强想起费妮小姐的名讳。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阿莱格里正在闭目养神,睡意上涌,神志都有些朦胧,回答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其实费妮小姐也挺不错的,”达尔尼昂坐在车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道,“有了库德兰老将军作为外援,河谷的压力会减轻许多……”
“乱讲,”阿莱格里打断了他,压低声音道,“费妮小姐心中另有所属,此次也不过是演场戏,你莫要到处声张。”
“我晓得了,”达尔尼昂话说一半,突然半信半疑的望向了他,“老师,你不会是怕奥妮莎小姐生气,所以才故意否认的吧?”
“呃……怎么可能,”阿莱格里被噎的一愣,立即辩解道,眼看达尔尼昂还不相信,他一把将其拉过来,神秘兮兮的道,“我告诉你,你别泄露出去,其实费妮小姐的意中人,正在河谷之内。”
“我知道。”达尔尼昂点了点头,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
“你知道?”阿莱格里这下可就纳闷了,这种隐秘的情报,他是怎么获得的?难道隔墙有耳不成。
“不就是老师您嘛,”达尔尼昂举手立誓道,“您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就算是严刑拷打,也不会泄露半句。”
“去你的,”阿莱格里啐了他一口,也懒得再卖关子了,“实话和你说吧,是伊尔洛……惊讶不惊讶?”
“不惊讶,”达尔尼昂摇了摇头,笑道,“伊尔洛可是河谷三大美男子之一,实力也不差,俘获个把少女芳心,有什么好奇怪的。”
“三大美男子,是谁评的?还有谁?”被勾起了兴致,阿莱格里好奇的坐起身,一叠声的追问道。作为河谷的最高统治者,他可不愿意错过如此好玩的事情。
“大家公认的啊,”达尔尼昂伸出三根手指头,挨个为其介绍道,“除了伊尔洛之外,还有迪奥斯先生——”
“等,等等,”阿莱格里立起手掌,纳闷道,“伊尔洛也就罢了,迪奥斯是怎么回事?他那张老脸,也能叫英俊?”
“根据那些评委的说法,这叫成熟魅力,”达尔尼昂侧头回想片刻,就解释道,“男人,看的不仅仅是外表,更重要的是气质,和风度……这是评选标准中的原话。”
“伊尔洛……迪奥斯……我明白了,”喃喃念诵着两位老友的名号,阿莱格里脸上,流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却佯装不满道,“你们也真是的,评选,就要公平公正公开嘛,不要因为我们地位高,就辜负了手中,那神圣的一票啊……”
“你们?”达尔尼昂敏锐的抓住了重点,讶然反问道,“什么你们?”
“啊?”阿莱格里一愣,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除了伊尔洛和迪奥斯之外,第三个人,是谁?”
“是……学生我。”(未完待续)
ps:(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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