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警……真的是陆警官,这么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和惊讶。
陆浩刚才一直低着头回想女医生的话,并没看到苏可曼,听到声音后快速抬起头:“哦,是苏老师。”
“我,我辞职了,不是什么老师了。”她大大的眼睛里掠过忧伤的神情。
陆浩听堂弟说起过这件事,并没觉得意外。他看着那张美丽而略显苍白的脸庞,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些信息。但很遗憾,她的神情和举止并无任何异样。
苏可曼稍稍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陆警官是来探望病人吧?”
“呃……对。”陆浩当然不能说出来这儿的目的,瞥了一眼她手拎的小包,“身体完全康复了,这是要出院了吧?”
她轻点了一下头,忧伤的神情在脸上蔓延开来。
“对不起,我的话又让你……”
这时,有个护士推着一张可移动的病床过来,速度很快。陆浩说了声“小心”,拉着她躲到一侧。
苏可曼用拎着小包的左手扶住墙壁,像刚回过神似的看向走远的护士,然后忧伤地叹了口气,把视线缓缓移到他脸上:“我的案子让你费心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哪里的话,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嘛。”陆浩再次看向她手拎的小包,目光却没能立刻移开。
苏可曼察觉到他的眼神有点奇怪,警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包,没什么异样。她暗暗吁出一口气,拎了拎手里的小包,自嘲地问:“怎么,是不是我的包太土了?”
“哦,不。”陆浩忙移开视线,抬手看了看腕表,“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多保重。”说完,他向电梯口走去。
苏可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但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个奇怪的眼神却如阴霾般压在她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那个警察发现了什么吗?
她心里忐忑,连忙走进楼梯间,仔细检查了几遍小包,确实没有任何异样。难道,是我多疑了?
几分钟后,苏可曼返回等候区,却见丈夫满脸不悦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丈夫抱怨道。
“要感谢人家医生嘛,当然要多聊一会儿了。”她小声反驳。
丈夫从椅子上起身,一边拎起包一边略带讥讽道:“不做那样的事,就不会遭人报复,也就用不着感谢任何人了!”
苏可曼没再出声反驳,低下头,跟着他走出医院。
户外的天空阴沉得厉害,远处的天边不时有闪电划过,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将有一场暴风雨降临在这座城市。
丈夫拦了辆出租车。她钻进去,靠在后排的椅背上,透过车窗望着医院的大楼。虽仅在医院住了五天,她却感觉像一整个世纪般漫长。
出租车启动了,医院大楼也从视线里消失。
她扭回头,微微闭上了眼睛。这些天发生的事,如无数支离破碎的电影片段一样,缓缓从大脑深处浮现。
她恍然觉得,那些都是不真实的。
3
上午第二节下课,我接到陆浩打来的电话,他向我询问苏可曼是不是左撇子。我看过苏可曼的公开课,她是用左手写粉笔字。为了谨慎起见,我又询问了几个数学教研室的老师,确认她确实是左撇子。
陆浩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我感到很奇怪,问他为什么要询问这个问题。他没做正面回答,只说了句“苏可曼的嫌疑越来越大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认为,陆浩肯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不然绝不会说那句话。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拨通了电话,他告诉我正在去陆军总医院的路上。我决定去一趟医院,顺便还可以探望李薇。
从教学楼出来,我本打算去坐地铁,但倒霉透顶,还没等我走出校园,一场暴雨从天而降。密集的雨滴从万米高空坠落,砸落在校园甬路两侧的枫树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我顶着暴雨,冲到学校大门外,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陆军总医院。
“浩哥,我已经痊愈了!”来到陆军总医院,走到病房门前时,我听到里面传出李薇的低吼声,“让我出院,回警局,亲手去缉捕那个该死的凶手!”
我握着门把手的手缩了回来,躲到门旁。我觉得这个时候进去很不妥当,莫不如等他们谈完这件事再进去也不迟。
“不行!我刚刚问过医生,你身体还没彻底康复,安心在医院养伤。”陆浩高声劝道。
李薇开始争辩起来。陆浩似乎在什么东西上拍了一下,用严厉的口气说道:“必须完全康复才能出院,这是命令!”
话音刚落,病房里响起李薇的抽泣声。陆浩沉重地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想要亲手缉捕那个该死的凶手。唉,我又何尝不想呢?菲儿走了三个月,而那个浑蛋还逍遥法外……”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