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君素笛敛容,那些事情跟民间传说一般,私下里虽然传得人尽皆知,到底不能摆到台面上讲,眼看着冷靖翊要把老祖宗的旧事都翻出来讲,君素笛急忙制止。“无论如何,请陛下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试探和期许。”
冷靖翊讪讪,想了片刻,又道:“我也不是想试探你,只是……也罢,就当是试探,那你可知道,他们除了要朕立后,还说了什么?”
君素笛何等聪明,只是稍稍一想,已经明白冷靖翊的意思。神色微变,轻声道:“瑜王也到了立妃的年纪。”
“是。”冷靖翊不动声色地看着君素笛,看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仿佛魂不守舍,不由心中醋意又起,又不好发作,只故意道,“朕允了,与朕同一日娶亲,你觉得好不好?”
君素笛心中百念流转,只是觉得听闻瑜王冷心岩要成亲,自己不但毫无痛感,反而觉得如释重负,岂非自己当年对瑜王的动心早已不复,那梦中所想的是……他畏惧着心中的答案,然而却被冷靖翊误会为他对冷心岩的另娶难过,两人各怀心事,偏偏不知。
半晌,君素笛问:“不知王妃是哪一家的小姐?”
冷靖翊只当君素笛是在吃醋,自己心里的醋坛子也早已打翻,带着几分冷笑道:“哼,你果然还是在意他比较多。也罢,朕告诉你,百门桓家的桓瑾玥,可是冷心岩他自己求娶的,朕从谏如流,既然人家两情相悦了,自然是成全。”
“原来是她。”君素笛点头道,“百门桓家,果然是良配。”
“你……”
冷靖翊瞧了半晌,只当是君素笛心中苦楚,还为了冷心岩这般掩饰,更是不满起来,然而他帝王心思又起猜疑,明明知道瞒不过君素笛,还是忍不住半真半假道:“君素笛,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何?你若是说一声不好,朕可以不让瑜王立妃。”
他存着心要看君素笛如何反应,然而又有些纠结,既怕君素笛真说一句不好证明他还是对冷心岩未曾死心,又期待君素笛真断了这份念想。
君素笛被他搅得心绪不宁,虽然对冷心岩初心不复,也总不能因为自己所展露的一丝情绪波动就害了他,毕竟冷靖翊既是兄长又是君王。
“陛下,我说过不要再试探。”
君素笛叹了口气,直视着冷靖翊,口吻变得有些陌生:“陛下也好,瑜王也好,君素笛从来不是能够站在你们身边的人。若陛下执意在此事上纠缠下去,君素笛也别无他法,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自己的方式?”冷靖翊喝道,“你要用什么方式,莫忘了苗……”
“陛下。”君素笛打断了他。不断重复的对话,不断兜圈子,若到最后还是陷入卑鄙的威胁,实在太过讽刺。深深叹了口气,君素笛微微阖眼,不再看冷靖翊,“陛下,我今日有些累,请陛下回去好好想想。”
冷靖翊冷着脸,压抑了好久,最终还是对君素笛无可奈何,转身拂袖而去。
待他走远,君素笛才重新张开双眼,眼底一片黯然。
立后是国家大事,非一时一刻可以完成。自冷靖翊对君素笛提起这事以后,大概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宫里宫外都忙着操持皇帝立后和瑜王立妃的事情。
冷靖翊自从那日以后,也变得很少去祥云阁,至于留宿更是一次也没有。
也不知是为了躲流言,还是真的很忙,虽然冷靖翊甚至一个月都不曾去见君素笛一趟,但是各种赏赐倒是从来不曾间断,甚至有一回,冷靖翊还着贴身的宫人送了一枚同心结来,隔日又送了一块碧玉。
君素笛便又恢复最初那种平静无波澜的生活。他生性淡泊,之前冷靖翊日日在眼前晃着的时候也不觉得厌烦,冷靖翊不在时,倒也不曾多么失落,只在偶尔吹笛之时想起那人,又不禁想到自己那动摇的心意,不由惘然。
君素笛将那块刻着“君”字的碧玉系在了玉笛之上,同心结却是收在盒子里。
立后大典一直到聆华八年开春以后才举行。
度过漫长冬季之后,在立后大典的那一个月里,冷靖翊便将君素笛彻底禁足在了祥云阁中,一步都不许踏出去。
君素笛猜想,立后大典与瑜王立妃是同时举行的,冷心岩势必得赶回京城娶亲,甚至可能迎娶桓瑾玥的仪式都是在宫内举行的,大抵是冷靖翊害怕君素笛遇见冷心岩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才将他软禁在祥云阁中的吧。
立后那天宫中礼乐声不断,君素笛独自坐在祥云阁,临窗半倚,恍惚入梦。
梦里,那人回眸望来,额间光滑如玉,早已无那一点朱砂。
作者有话要说:
☆、六
中宫有主,母仪天下。宫中的宴席摆了整整七天。
这样的喜庆一直延续到两个月之后,快要入夏的季节,春花将尽,早鸣的夏蝉才唤回了君素笛对外面的认知。
这已是被困在这黄金囚笼的第三年,君素笛回想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