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回去,就不过来秦国了?”
“受了伤,只能再耽搁一阵子了。”于思平毫不考虑地道,“但始终都是要回去的——不年轻啦,也不能再任性下去。以后就算回来,为了含光好,也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相认,不能见面,还是连接触都不能?于思平到底干嘛的,难道身份如此敏感?
众人看着他的眼神越发是透了几分敬畏,含光却有点受够了。她不喜欢骗人,尤其不喜欢骗自己的朋友,就算要骗,也不喜欢以此为乐。讲一个故事是一回事,这样恶意煽情,玩弄观众的情绪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这种荒谬感让她时时刻刻都想笑场,更而且,知道于思平还要回去,让她心情实在不是很好。她现在就特别想和于思平单独相处,感觉只有这样她才能说点真话。
但是人家特地来看她和于思平的,也不可能下逐客令啊,而且一会肯定又要轮流表示关心,她还得轮番应酬……
光是想想,烦躁都达到最高点,含光已经不想再演下去了,起码今天不想。
“都不要说了。”她摇头‘难过’道,“我……我心里很乱,让我静一静吧。”
说着,也不管别人的挽留,直接就推门而出,仿佛是乍然知道自己身世的一点隐秘,找个地方去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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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怕别人追上来找她,含光特地没去影视剧里合适会面的比如说花园啊,天台等地。——其实她还蛮想去天台看看的,不过医院的天台上了锁,估计是放人跳楼——反正这么大的综合医院,随便找个科室住院部走进去,谁知道她是谁啊?
当然了,她也没去传染科之类的危险地方,随便在电梯里按了个普通科室的楼层,便走出去了,正好这层人少,也很清静。
在窗边看了看风景,她的情绪也慢慢地平复下来了,不过仍然是不想回去:于思平抛出身世说,固然是为了解决他和含光的关系,让他馈赠财产的行为更顺理成章,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个她找了个未来的靠山,使得她可能在短期内特别受到一些原来没有的尊重。但在这些好处以外,同时也是不可避免的让她必须处理一大堆谎言,而且还是和她在这世上比较亲近的几个人之间的谎言。
含光从来没觉得自己是游刃有余的人际高手,更不觉得她有能力玩弄人心。光是杨老师、李年、桂思阳、刘景羽和刘德瑜这五个人,知道的信息其实侧重、内容都有所不同,更别提日后可能出现的睿王盘底了。
只是想到有可能要和睿王交代自己同于思平的亲戚关系,假装出对那不存在的权贵父母复杂的态度。含光心里就是一片厌倦,恨不得现在就把睿王卡掉。她太了解权贵人家了,她的身世疑云,似乎是拉高了自己的身份,使得她的地位有一定提高,也许让她在这种来往中少受歧视,但不可避免的,也会让她处在不断的试探和盘查中。毕竟,人们的善意都是有理由的,他们总会想知道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多少回报——如果回报率高的话,就是求着他们别付出都不行。
而谎言总有露馅的时候吧,于思平三年不出现,五年不出现,可能还好,要是十年不出现,二十年不出现……到那时候,万一有个人去查证一下,肯定她和权家没半点关系,大家又会怎么看她?
当然,不是说这就是肯定的结果了,也有很大可能就是大部分人依然深信不疑她是权家人,而且只会更相信。因为连于思平这种上位者好像都因为这件事失势消声了,她的身份肯定更重要。但……但那又如何?她对这种风险与收益并存的游戏一点也不感兴趣,最重要的,风险她超级讨厌,收益她却一点也不想要,她对衣香鬓影的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
含光越想越烦,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引得她身后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不是——”有人略带诧异地道,随后在她身边就停了下来。“你是于思平的亲属吧?姑娘,你到这里是来等我的吗?不会是于思平出了什么问题吧?”
含光愕然回头,却见权医师淡淡的笑脸就在附近,神经外科的牌子,在电梯门口闪烁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拉着肚写完了……
☆、第121章 有点害羞哦
这人啊;到底是长相重要还是气质重要呢?
含光望着权医师,心里真是百感交:按说;他和于思平都是一个模的长相,就好像一个花色的猫狗一样,按说看起来真的应该是很相似的,但就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质两个字;决定了两人的差别。她从来没有把于思平误认为前世的权神医过;尽管他们长得真的很像。但却在和权医师的第一面中;毫无疑问地就肯定了他和权医师之间的联系。是因为长相吗?也许吧;但更多的还是那种洒脱风流的气质;可真要具象化的描述;含光又说不上来了。
他和她的交不算很多;前世两家差点成了亲家,她知道权家一直有意向想要说她七妹为妻,但婚事最后还是没成。没出嫁前,神医几次来她家扶脉,她都会想方设法围观他的风姿,心里也不是没有倾慕过他绝世的医术、尊贵的身份和最最重要的,那稀世的风姿。就算是现在,已经见识过若干美男的含光,看到权医师含笑望着自己的时候,也不禁能地为他的风华而赞叹。
但,在赞叹背后藏着的,却是说不清的古怪安心,她看到他就觉得安心,觉得自己被保护,也许是因为前世的最后关头,她仰仗着他的医术,在那样痛苦而晕迷的时刻里,他是她唯一的光亮……不是说她因此就深爱他什么的,不是,只是看到权医师,她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亲近、感谢和安。
“于——于思平没出什么问题。”她巴了一,才回答权医师,“我就是觉得气闷,找了个人少的楼层透气——我不知道医师你是在这一层办公。”
于思平住的那种顶级病房,是单独列在顶层的,并不归属于各个科室,不过每科室都有直达梯过去,护士也是专业的,反正有钱人嘛,肯定能享受到最好的服务。这种分科室的住院部条件就要差上一些了,也比较嘈杂。权医师微笑道,“我是神经科的教授,当然在这一层了——看到你来,我还以为判断出错,病人出了问题呢。”
含光知道自己有点无礼,但她真的——也不能说是八卦,她就是特别想知道权医师现在过得好不好,就是很想关心他。“权医师你多大啊,这就是教授了吗?我以为——我以为——我觉得教授都是有年纪的。”
“嗯,按照秦国的这个体系,毕业以后从住院医生到主任医生,也就是教授这个级别,怎么都得十五年。”权医师也不生气,他笑道,“相形之,我是年轻了点,鲁国那边的体系不太一样,大学毕业后才进行医学院教育——”
他对含光眨眨眼,“我是取了巧,医学院不能跳级的,但大学可以,我十八岁就大学毕业了。”
十八岁大学毕业,再读几年的医学院呢?含光在心里拼命地算计猜测权医师的年龄,也许被权医师看出来了,他主动帮着含光一起算,“十八岁大学毕业,二十二岁医学院毕业,再经过四年的住院医师工作,三年的博士专业进修,二十九岁正式做了主诊,刚到你们这里的时候,听说我才三十岁出头,很多病人都不要我主刀啊,这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含光算了算,按大学毕业二十二岁来说的话,必须三十七岁才能成为教授。而权医师不但十四岁就上了大学,还在二十九岁出师以后,不久就被聘为他胸牌上写的特聘教授,而且是急诊室那边转去请他做主的专家,还有实习生那骄傲的口气……看来,前世是神医,不知道经过几次转世以后,这医学上的天赋也还是带过来了。
真好,如果是她的话,估计带过来的就是犯蠢的天赋了。含光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句,方才绽开笑容——她忍不住,她是真的为权医师高兴,“医师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果然是举世难得一见的天才!”
她的热情似乎有些太过了,权医师莫名其妙地打量了她几眼,感觉到了她这反应中的不合理之处,他顿了顿才续道,“你过奖了——”
“我叫李含光。”含光忙自我介绍了一番,顺便解释了一她和于思平的关系,“病人是我长辈叔叔。”
她也知道自己该走开,但却又迈不开腿,还是很想知道一些细节: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听说医生都很忙,个人生活解决了吗,一定要找个情投意合、才貌相当的人在一起啊,不然她心里肯定不舒坦。
当然,这些问题她是不能问的,只是含光又不想走,见权医师点头嗯了一声就没反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有点尴尬地站在当地,含光渐渐觉得自己表现在外的样可能又八卦又愚蠢——她开始有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