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旅行者觉得在这个有些与众不同的浊水幻灵里应该能得到一些有效的信息。
“你既然能来到这里,想必也知道枫丹的预言。”
“如你所见,我只是在神明没做任何行动的情况下,替枫丹人施行的自救罢了。”
明明知道自己辛苦几百年的成果被眼前的少年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可它的语气,没有那么生气。
“根据世界式,预言将在这一段时间进行。我尽可能地推演,误差在两天。”
“而我也感知到了,相比之前,如今阶段胎海里流动的那些意识多了起来。”
“胎海能量浓度下降了7个百分点。”
那浊水幻灵只是冷静地阐述如今面临或者说已经来临的灾难。
它毫无保留向眼前的少年说出足以让世人恐慌的事实,很难让人怀疑它“生前”的身份。
“听起来,你是一个不得了的人啊,运用什么世界式推演那些枫丹的预言。”
旅行者不明觉厉,虽然见识算多,但在这种以科学方法推演那些大事实的例子,在这片大陆上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预言虽说是天空岛的神明定下的,可究其原因何不过是世界的规则所致,祂们只会顺从棋局,而我,只需推演棋局下一步,再一步,以至终局。”
水滴平静道。
“那你的行为,叫顺从吗?”话语间,旅行者察觉到它语言透露出的野心。
“不是,只是我认为我的能力,可以试着去动摇这个世界的根基,打破命运。”
“抢先世界一虚步。”
好家伙,别人与神明对局欲胜半子,你倒是直接和世界博弈上了。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从它的话语里体会出严谨的疯狂。
没有在意旅行者看它如同看怪物般的眼神,它继续说:
“你是一个实践者,而我只是一个理论大于实践者。”
“我也料想到了我会溃败的一天,只不过没想到身为变量的你,居然如此轻松……”
说完,它平淡的语气里还是有些许的不甘。
当真无法突破这个蛋壳桎梏吗?
“你是……”
“纳森科鲁兹,你也可以叫我雷内,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几百年前我也是个枫丹人。”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雷内动用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紫发碧眼的英俊男人的形象。
“这样以来,我的计划算是功亏一篑了……”
雷内表情很平淡,望着目尽之余皆是幻海色彩的景色,处于这个自己心甘情愿囚禁自身几百年的牢笼。
意识从清醒到接近崩溃……如此反复。
理念的不同,与他们背道而驰。
这样草草收场的结局,搭配昔日斑驳不堪的过程。
真像是神明开的玩笑呢。
“你的计划,是解除预言吗?”
“不,预言无论如何都会来的。”雷内冷静道。
“无法制止,充其量延缓几天几月,但在千载岁月年里,这跨度可忽略不计。”
“如同自律机关,已定的程序,时间是唯一推动者。哪怕创造它的主人已离去,机关也会运转下去。期间的磨损老化,只是降低性能,但绝对不会停止。”
似乎看到了少年的疑惑,雷内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