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入了平原另一侧的城镇,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往上陡然上升,尘土飞扬,然后穿过正在旧城墙外建造的新城区,道路变得平整了。我们经过了斗牛场,那是一片高大的建筑物,墙体呈现白色,在太阳光下显得非常坚固,接着我们从一条小巷驶入了一个大广场,车子停靠在蒙托亚宾馆门前。
司机帮我们把行李拿下车。一群小孩围着车子好奇地打量,广场上真够热的,不过绿树成荫,旗帜悬挂在旗杆上,广场周围是拱廊,如果要出去,走在拱廊的荫下,倒是挺舒服的。蒙托亚见到我们很高兴,同我们一一握手,给我们安排了可以看见广场的房间,接着我们料理了下个人卫生,走下楼到餐厅吃午饭。司机也留下来吃了饭,饭后,我们给了他工钱,他便开车回巴约讷了。
在蒙托亚宾馆有两个餐厅,一个在二楼,可以看见广场,另一个则在比广场低一层的地方,有一扇门通往后街,清晨牛群就是经由这条街跑到斗牛场去的。在这底层的餐厅总是很凉爽,我们在那里好好地享用了一顿午餐。人们在西班牙吃第一顿饭总是不免震惊,我们吃了几盘开胃菜,一道蛋做的菜、两道荤菜、几盘蔬菜、沙拉、甜点,一应俱全。所以,你得大口喝酒,这样才能把食物吃下去。罗伯特·科恩想要说,他不想要第二道荤菜,可是我们没有给他翻译,所以女服务生给他端来了另一道菜,好像是一盘冷肉。自从我们在巴约讷会面之后,科恩总是显得非常惴惴不安。他还不知道,我们是否已经得知了布蕾蒂同他一起去了圣塞巴斯蒂安,这让他非常窘迫。
“哎,”我说,“布蕾蒂和迈克今晚就会到了。”
“我看他们不一定会来。”科恩说。
“怎么不会来?”比尔说,“他们当然会来了。”
“他们总是不守时的。”我说。
“我倒是认为他们不会来了。”罗伯特·科恩说。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高人一筹的气势,这惹恼了我们。
“我赌五十比塞塔,他们今晚就会到。”比尔说。他生气的时候总喜欢赌上一把,所以经常赌得不理智。
“我接受,”科恩说,“很好。杰克,你做证人。五十比塞塔。”
“我决不食言。”比尔说。我见他真动怒了,所以想让他消消气。
“他们来,肯定会来,”我说,“但是可能不在今晚。”
“想反悔吗?”科恩问。
“不!我为什么要反悔?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把赌注定为一百比塞塔吧。”
“好。我接受。”
“够了,”我说,“再加上去的话,我得做个账簿了,到时候可要给我工钱哦!”
“我没有异议。”科恩说。他笑了笑。
“反正你打桥牌的时候也会把它赢回去。”
“你还没赢呢!”比尔说。
我们走了出去,绕着拱廊的荫翳下,步行到了伊鲁弗拉咖啡馆喝咖啡。科恩说他要去别处刮刮胡子。
“喂,”比尔对我说,“你说那场赌我有胜算吗?”
“你没多少赢面。他们去哪里也从来没准时过。如果他们的钱没准时到的话,可以肯定地说,他们今晚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