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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2页)

“她手头真的是一点钱也没有?”我问。

“我想应该没了。她走的时候把所有钱都给我了。”

“好吧,”比尔说,“我们不如再来一杯吧。”

“非常不错的主意,”迈克说,“空谈财务毫无意义。”

“说得对。”比尔说。接着我们又要了两次酒,比尔和我掷色子看谁付钱,比尔输了,付了酒钱。我们出来向车走去。“迈克,你想去哪儿?”比尔问。

“我们开车兜一会儿吧。也许能提高我的信誉。在这儿附近兜一会儿吧。”“好。我想去看看大海。我们开车去昂代吧。”

“在海岸一带我可没什么信誉可言。”

“那可不一定。”比尔说。

我们沿着滨海公路开去。碧绿的海岬,白墙红瓦的别墅,茂密的丛林,退潮时候的海水湛蓝湛蓝的,轻轻拍打着海岸。我们开车驶过圣让德吕兹,一直朝南穿过一座座海边村庄。驶过一片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区时,远远望去,丘陵后面就是我们从潘普洛纳来时翻越的群山。大路向前延伸着。比尔看了看表。我们该往回走了。他敲了下车窗,吩咐司机掉头。司机把车子退到草地上,掉过车头。我们后面是树林,下面是一大片草地,再过去就是大海。

回到圣让德吕兹,我们把车停在迈克将要入住的旅馆门前,他下了车。司机把他的旅行包送进去。迈克站在车子边。

“再见了,朋友们,”迈克说,“这个假期真是太棒了。”“再见,迈克。”比尔说。“后会有期。”我说。

“别担心钱的问题,”迈克说,“杰克,你把车钱付了吧,我那份会寄给你的。”

“再见,迈克。”

“再见,朋友们。你们真够意思!”

我们同迈克握了握手,在车里向他挥手告别。他站在路上看着我们离开。我们赶到巴约讷时,火车就要开了。一个行李员从寄存处取来比尔的旅行包。我一直送他到进站台的矮门前。

“再见了,伙计。”比尔说。

“再见,老弟。”

“太棒了。我玩得很痛快!”

“你会待在巴黎?”

“不。十七号我就得出海了。再见,伙计。”

“再见,老弟。”

他进门朝火车走去。行李员拿着旅行包走在前面。我看着火车驶出车站。比尔站在一扇窗子前。窗子一闪而过,整列火车都开走了,铁轨上空了。我出来朝车子走去。

“我们该付你多少钱?”我问司机。从西班牙到巴约讷的车钱当初说好是一百五十比塞塔。

“两百比塞塔。”

“你回去的时候顺道捎我去圣塞巴斯蒂安要多少钱?”“五十比塞塔。”

“别敲我竹杠。”“三十五比塞塔。”

“太贵了,”我说,“送我去帕尼厄·弗洛里旅馆吧。”

到了旅馆,我付给司机车钱和一笔小费。车身上满是灰尘。我擦掉鱼竿盒上的尘土。看来这尘土是连接我和西班牙、圣日庆典的最后一样东西了。司机启动车子沿着这条街开走了。我看着车子拐弯,朝西班牙方向驶去。我走进旅馆,开了一间房。我和比尔、科恩在巴约讷的时候,我住的也是这间房。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洗了个澡,换了件衬衣,就出去到镇上逛逛。

我在书报亭里买了一份《纽约先驱报》,坐在一家咖啡店里看起来。重返法国的感觉有点怪。有一种身处郊外的安全感。要是我和比尔一起去巴黎就好了,不过去巴黎就意味着更多的寻欢作乐。暂时我对这种取乐已经厌倦了。待在圣塞巴斯蒂安会比较清静。旅游季节要到八月份才开始。我可以在旅馆租到一间很好的房间,读读书,游游泳。那边有一处海滩胜地。海滩上的海滨大道长有很多巨大的树木,在旅游季节到来之前,许多小孩跟着保姆来这里度假。晚上,马里纳斯咖啡馆对面的树林里经常有乐队举行音乐会。我可以坐在马里纳斯听音乐。

“那里饭菜怎么样?”我问咖啡店服务生。咖啡店后面有一个餐厅。“很好。非常好。味道很不错。”“很好。”

我进去用餐。单就法国菜来说,晚餐非常丰富。但是去过西班牙后,就感觉搭配非常细致。我还喝了一瓶葡萄酒。那是一瓶马尔戈庄园牌的好酒。悠悠独酌,细细品味,回味悠长,真是好酒赛好友。喝完酒我要了一杯咖啡。服务生推荐一种巴斯克酒,叫伊扎拉。他拿来一瓶,给我倒了满满一杯。他说伊扎拉酒是用比利牛斯山上的鲜花酿造的。真正的比利牛斯山上的鲜花。这种酒看上去像发油,闻起来像意大利的斯特雷加甜酒。我让他把比利牛斯的鲜花拿走,给我来杯陈年白兰地。白兰地味道不错。喝了咖啡之后,我又喝了一杯。

看来比利牛斯山的鲜花这事似乎把服务生给得罪了,所以我多给了他一点小费。这让他很高兴。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能取悦于人,在这样的一个国度里倒是感觉十分惬意。在西班牙,你无法猜测一个服务生会不会感谢你。在法国,一切都建立在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基础上。在这样的国家里生活是最简单不过了。谁也不会为了一点暧昧的关系和你成为朋友,从而使人际关系变得复杂。如果你想让人喜欢,只需要稍微破费一点就行。我花了一点点钱,这个服务生就喜欢我了。他欣赏我这种可贵的品质。他会欢迎我再次光临。下次我再来这里用餐,他会欢迎我的到来,希望我坐在他服务的桌子边去。这种欢迎是真诚的,因为有坚实的基础。我确实回到法国了。

第二天早晨,为了交到更多的朋友,我给旅馆里的每个服务生都多给了一点小费,然后搭上午的火车去圣塞巴斯蒂安。在车站,我没多给行李员小费,因为我觉得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了。我只希望在巴约讷有几个法国好朋友,等我下次再去的时候能有人欢迎我就够了。我知道,只要他们记得我,他们的友谊会是真诚的。

我得在伊伦换车,并出示护照。我贪恋法国。法国的生活是多么简单。我觉得再去西班牙是件愚蠢的事。在西班牙什么事都捉摸不透。我觉得傻瓜才会再到西班牙去,但是我还是拿着护照排队,打开旅行包让海关人员检查,买了一张票,走过一道门,爬上火车,过了四十分钟,穿过八条隧道,我到了圣塞巴斯蒂安。

即使在大热天,圣塞巴斯蒂安也有某种清晨的感觉。树上的树叶似乎永远露水未干,街道就像刚洒过水一样。即使在最热的日子里,有那么几条街道总是很阴凉。我在城里找到以前曾住过的一家旅馆,他们给了我一间带阳台的房间,阳台高过城里的房顶,远远望去是绿色的山坡。

我打开旅行袋,把书堆放在靠床头的桌子上,拿出我的剃须用品,把几件衣服挂在大衣柜里,收拾出一包待洗的衣服。然后在浴室洗了个澡,就下楼用餐去了。西班牙还没有改用夏令时,所以我来早了。我把表又调了一下。来到圣塞巴斯蒂安,我找回了一个小时。我走进餐厅的时候,看门人给我一张警察局发的表格让我填写。我签上名,让他给我两张电报纸,写了一封发给蒙托亚旅馆的电文,告诉他们把我所有的邮件和电报转到现在的住处。我算好会在圣塞巴斯蒂安待多少天,然后给编辑部写了份电报,让他们帮我保管好邮件,但是六天之内的电报都要转到圣塞巴斯蒂安来。然后我走进餐厅用餐。

午餐后,我回到房间,读了一会儿书就睡着了。醒来已经四点半了。我找出游泳衣,连一把梳子一起裹进一条毛巾里,下楼顺着街道走到康查湾。潮水差不多退掉了一半。海滩平坦坚实,铺满黄色细沙。我走进浴场更衣室,脱去衣服,换上游泳衣,走过平坦的沙滩来到了海边。赤脚踩在沙滩上,感觉热乎乎的。水里和沙滩上的人还真不少。康查湾两边的海岬几乎相连,形成一个港湾,海岬外是一排排翻滚的白色浪花和开阔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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