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和许逸的女儿玩的很好,他很有哥哥的样子,耐心的给小妹妹看电脑里的照片:“许冉,这是我小时候,这是我和妈妈在西点军校的照片,这是爸爸带我看坦克车。”
许逸和诚看着孩子们微笑。
“小逸,”诚突然问许逸,“觉得吗?有了孩子才发现自己老了,可是有了他们也发现自己生命在延续。”
许逸也感慨道:“当了爹,才知道当年自己爹管教自己是什么心情。我女儿18岁之前绝对只能和我在一起,别的臭小子得离她远远的,否则,我不会客气。”
“你也太严格了吧,别把孩子管傻了。”诚质疑了。
“你儿子可以,别人的不行。”
诚哈哈笑:“为什么?”
“我相信陈总对孩子的教育,要是你小子管孩子,你儿子也得给我一边去。”
那天他们父女在我家玩一天,这之后我们也经常相聚。那个女孩非常有教养,虽然还小,但一举一动看得出父母教育点滴的累积,连去取水果都会问我:“阿姨,我可以吃那个山竹吗?”我很喜欢她,她长得不是那种特漂亮的孩子,但白皙纤细,温和安静。
我的表妹夏蕾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分别六年之后再见面,我发现她已经不再是6年前那个单纯的女孩,一脸青涩早已脱去,她竟然抽烟,但她的确和我很亲热。
“沫姐姐,”她搂着我的腰,“原来姐夫是那么有钱的人啊。”
那是我第一次带诚去看我的老姨,她看诚的目光使我想起昔日总裁办那两个为了诚进入公司的**事。我能理解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是爱做梦的,甚至有时为了自己的梦想可以不择手段,有时却会因为梦想付出昂贵的代价。
“沫姐姐,你这叫苦尽甘来,你赌赢了。6年换来一辈子的幸福。”
我苦笑,她可以这样说,她没看到我6年前的所有挣扎,没看到我这6年的岁月是怎样度过。她不知道在离开北京的时候我以为那是永远的别离,她不知道在美国有时想到诚我会哭的手指都抽筋。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我不过是一个在美国的华裔单身母亲,封闭了自己的心扉和身体只是不能忘记那个心灵深处的爱人。只不过上苍怜悯我,让我重回故国,而我的爱人也一样未曾忘记我而已。这样的事情不具备普遍性,这是个例,多少感情都是经不住时间和人世浮尘的磨砺褪去所有美好的颜色。记得上大学不久看到一篇文章,那文里有长者问年轻人:“你们说爱的反面是什么?”很多人说是‘恨。’那个长者微笑:‘不,淡漠,恨是未完的爱。两个相爱的人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分开,过了很多年重逢,其中一个人问,‘你还记得我吗?’另一个人说‘不好意思,你是哪位?’那是淡漠,不是无情,那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和无奈。曾经爱过的人记得起姓名,记不住容颜,或者只记得昔日的容颜,却思不起性情,慢慢遗忘,被滚滚红尘淹没,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经爱过这个人与否。”
在美国的岁月,我曾想过自己是个幡然老妪的时候会怎样和晨晨讲他的父亲,甚至怎样和我的隔代人讲我们的故事。我会微笑着和孩子娓娓道来我一生唯一的爱人吗?我想起叶芝的诗《当你老了》,那时我会不会把这诗改为:
当我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我会取下这本书,慢慢读,
回忆你年轻时的眼神,
多少人爱你的伟岸和财富,
假意或真心,
只有我爱你,
爱你孤独灵魂下的浪子心。
望春回
我和诚在一起快一年,我知道他内心深处对自己财富的累积是充满自豪感的,财富可以让人自信。但是他对冲着他的钱而来的女人也是根本不当回事的,那些他昔日的女人给他的印象就是对金钱飞蛾投火般的追逐。因此骨子里他认为所有的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心灵肤浅而又目光短浅,他曾经说过: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因为我的反驳,他把我剔除了:你和她们不一样,因为你傻。”那时他和我说过,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尽办法从他这要钱,他微笑着给钱,却觉得分外空虚,“要是有一天我没钱了,她们会马上奔向别的富人。”
也有女人想关注他的内心,却走不进他的心灵,在心灵的平台上,他无法和她们真正放松交流沟通。其实做企业到诚那个地步,有时真的非常寂寞。放眼望去,全是要依靠他的人,他没有依靠。想听真话,却越来越难,想得到真情,也不容易。而我对他一无所求,我们在一起后他曾戏谑的和我说:我观察你快半年,那时候我就想这丫头真是没把我放眼里,除了应有的礼貌,对上司的尊重,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魅力男人,眼神从不多扫我一下,而且我明显的感觉到你对我刻意保持距离。”
“你是去夜总会的男人,我不想多看。”
“所以我就自己追啊,去夜总会怎么了?我是男人。”
“还总举着男人的旗号替自己的行为辩护。
“没办法,中国一直是男权社会。不服气是吧?女人再能折腾,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生孩子趴窝。”
“你就是大男子主义,女人都不生孩子,你哪来的?”
诚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是说从生理角度而言,女人就是弱者你承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