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权,若要他滚,他不能站着走!
若要他死,他就绝不能再━━生!
三分教场,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地方位于金甲军内,壮阔无比,说它奇怪,只因它虽名为教场,却并非用作调教金甲军门众之用,反之,所有门众仅可在教场外侧的楼舍中接受训练!
三分教场,其实只为供帮主黄巢检阅部下及观看门徒比武而设,一切的堂煌建筑,都只为一个“万人之上”的人。
因为他是黄巢,他便拥有绝对无上的权威可以享用一切!
试问谁敢不服?
今日,三分教场上又聚集了一批过千徒众,岁数大多在十二至十六之间,可说是正当旭日初升之年。
可惜,这些本应向上求进的少年们并没有胸怀造福社稷之心,却一心只求功利,故这么小的年纪,便已开始浸淫于江湖仇杀之中。
是谁令他们变成如此?
如果他们全是大户的儿子们,早便该享尽荣华富贵,谁希罕加入金甲军以身犯险,以血汗急夺那片刻浮华?
一切一切,只因为穷。
苍茫大地,满目皆是贫土。神州万里,尽是充斥着为生计而愁眉不展的老百姓!
历朝时出庸君,大地有主等如无主,到处怨场载道,苦待浮沉!
整个神州都在呻吟,满布百姓们的呻吟!
江湖人乘时而兴,大家都不脚踏实地地去为民建设,只一心侵夺地盘,满足私欲。
正如黄巢这样的武林人物,也可独霸一方,其威势比诸当今天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今日这过千少年也不用在三分教场聚集!
黄巢早已坐在三分教场当中一张龙椅之上,纹丝不动。龙椅之后站着百多名神色剽悍的精英弟子,形如半月般在后把其团团拱护,而且还有塞诸葛侍候在侧,守卫森严。
金甲军向来家法严厉,若一经帮主传令集合,所有弟子无论身处总论哪座建筑,都必须尽速于一个时辰内全部齐集,否则格杀勿论!
故这些少年徒众虽然人数逾千,但早已络绎不绝地鱼贯入场。此刻众少年几近到齐,并分排作十行面朝黄巢而立!
其实黄巢自创会以来,由于忙于筹谋如何可以更为向外拓展,故一直都疏于检阅一般徒众,更遑论这些未成气候的初生之犊,故这些少年徒众虽曾在金甲军呆了数年,黄巢还是首次检阅他们。
这些少年虽看来神色凛凛,但因今日是第一次可以正面一睹帮主风采,众人心情不免紧张,而且在紧张之余,也在心惊胆战!
然而他们并非为见帮主而心惊胆战,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所以少年徒众尽于有意无意之间,侧头斜瞥第十行的最后一个位置,这个位置仍然空悬,仍欠一人。
一个很可怕的人━━他!
一个时辰的时限将届,他们并非是在害怕这个迟迟未至人他会遭帮主严惩,而是害怕他真的来临!
黄巢一直在注视着这些神色紧张的少年,如老鹰般锐利的目光在每人的脸上来回急扫,像在搜寻着什么似的,可是直至众人整齐排列后,他双目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似乎并未在这逾千少年中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不由得对身畔的塞诸葛问∶
“塞诸葛,你可看见他?”
塞诸葛晃头晃脑答∶
“不知道,属下也从未见过他,不过细点人数后,还欠一人。”
黄巢一愕,沉吟不语,片刻才道∶
“也好!反正这逾千少年看来虽算精神奕奕,未致过于差劲,但神色显见紧张。倘若他们当中,也有那个历经十场战役而不损的钱柳的话,那这个钱柳,就未免令老夫甚为失望。”
是的!一众皆是凡夫俗子,怎堪入目?
原来这回检阅这批少年部属,全由于在此之前黄巢因一时兴之所致,便与心腹塞诸葛来打一赌,看自己能否于逾千少年中把钱柳认出,若然不能,塞诸葛便可获赠一万两黄金。
若然赢了,他贵为一帮之主,既已证明自己眼光独到,当然不需塞诸葛再付出什么。
就在二人言谈之间,一条人影已在三分教场的入口缓缓拾级而上。
这条人影甫一出现,教场上所有徒众登时更呈紧张起来。
在时限将至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来了。
他不高不矮,看来只是一个年仅十三的少年,但场中逾千徒众自踏进三分教场那刻开始,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大家的心都在发寒,就像在看着死神一样!
不错!他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