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借着萤火虫的微光,白亦真看到满身是伤的沈梦,心疼不已,喂完药后,把他放平,伸手去解他的衣袍,准备给他洗伤口和上药。
可才解开他的腰带,就被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阿梦,你醒了?”
白亦真看着睁开眼睛的沈梦惊喜道。
“嗯!”
沈梦挣扎着起身,白亦真赶紧扔下腰带把他扶了起来。
手扶到他身上时,听到压抑的闷哼声。
吓得白亦真赶紧放缓了手劲道:“你别再动了,我给你上点药。”
沈梦摇了摇头道:“不碍事,都是皮外伤,我自己可以上药的。”
“真没事?”白亦真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真没事,我自己可以来的,就是天太黑,看不见上药。”
见沈梦再三摇头,白亦真也不再强求,他跳下了巨熊。
双脚着地后,才发现这里的土地异常的松软,人站在上面走,地面会轻颤几下,却又不会陷下去,仿佛弹跳床一般,这感觉像极了现世时黄河边的湿地。
当初这只巨熊会毫不犹豫的跳下来,大概是知道深渊下面是这种柔软的地面,只是没想到运气不太好,给他们当了垫背。
白亦真在湿地踩了踩,也没起玩心,而是从远处捡回了一堆干柴,点燃后照亮了这一片黑暗。
他又重新走回巨熊身旁,小心翼翼的把沈梦扶了下来,让他坐到火堆旁。
从乾坤袋中翻出一堆的瓶瓶罐罐,这些瓶中都最云雾峰上最好的伤药。
沈梦开始脱下破烂的衣袍处理伤口,而白亦真坐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那些布料被干涸的血液粘在伤口处,撕下来时会带着血肉和皮。
有一种疼,叫看着就疼。
看着嘴唇惨白,额间满是冷汗和强忍着疼痛的沈梦,白亦真心中满是内疚。
而当沈梦脱下衣袍,露出胸前深可见骨的爪痕时,白亦真鼻子一酸,要不是自己嘴馋,让沈梦独自一人行动,也不会伤成这样。
这得糟了多大的罪呀!
要是自己再去晚点,是不是就见不着他了。
想到这,白亦真吸了吸鼻子,闷闷道:“阿梦,对不起……”
低着头的沈梦,听到白亦真带着鼻音的话,正在上药的手一顿,他抬头看着身前之人微微发红的眼眸,有片刻的失神。
顿了顿后,他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笑容灿烂,笑声莫名的愉悦。
或许是鲜血下的笑容太过耀眼,刺得白亦真眼睛生疼,飞快的偏头移开目光,逃避似的起身去捡柴火。
转身的瞬间,耳侧却传来沈梦的声音。
“小白,谢谢……”
声音很小,微不可闻,像三月的暖风,轻拂过耳畔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