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派个小分队以加强保卫工作之名,对县政府人员加强掌控,你不会反对吧?”
“这倒是可以的。可是,现在并没有足以让孝感城震撼的非常事件呀!你这样做,不正吻合了中国人的一句古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司令!美惠子是日军驻孝感城宪兵大队长的未婚妻,她的失踪,连西尾将军都为之震惊,难道还不算是令人震撼的事吗?”
“岗村君,请冷静一点!让我想想……”
“司令!请快抉择吧!”
“那就试行一段时间,如果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赵坤南的两面政权,再撤出也不迟!”
“嗨”岗村说完转身跑下去对属下命令,“一分队现在马上到县政府加岗,暗中监视一切可疑人员!”
“嗨!”一分队长福田领着一支摩托车队朝伪县政府驶去。
街上响着三轮摩托车的轰鸣……
正巧,赵坤南坐的黑色小包车也驶向伪县政府大门。
两个站岗的卫兵向黑色小包车致敬!
黑色小包车驶出院门,正好跟宪兵队的摩托车队迎面相遇。黑色小包车加速向前行驶。
小包车内,赵坤南掏出手绢在揩汗:难道,宇岛和岗村发现了县政府地下室的秘密?
孝感南门,正在值班的郭发财和赵五林见黑色小包车朝城门口驶来,急忙指挥查哨的伪军让出车道,站在两旁向车内的赵坤南招手致意。
赵坤南在小包车内轻轻地向车外招手
黑色小包车出了南门,拐向东行,顺着一条大道急驰而去。
伪县政府大院,两个日军宪兵在院门口站岗。
福田牵着一条大狼狗在院内、大礼堂和其他地方转来转去。气氛突然显得有几分森严。
傍晚时分,赵坤南的车驶近伪十三师防区。
夕阳的红光射落在驻地那一片枯黄了的草地上。伪军第十三师师长朱子奇穿一身白色剑服正在院墙内草地上练剑。剑体在夕阳中辉闪。
在结束活动时,朱子奇紧握剑把,向草地猛插一把,剑锋入土约二三寸,剑身在颤动。
朱子奇抹了一下自己的眉梢,坐在条石凳上歇息。
不远处有一位穿着白裘大衣的女子朝他奔来。
“子奇!看你,又坐在冰冷的石凳上!“说罢,严佩兰伸手去拉子奇。
朱子奇从石凳上起身:“我已经麻木了,常常不觉冷暖。夫人有什么事吗?”
“你的结义兄弟赵坤南来了。”严佩兰凑近丈夫,小声说,“这回,他还带来两个不速之客!”
朱子奇急忙披上军大衣,带上剑,朝师部办公室走去。
他一脚踏进师部办公室,向赵坤南招手:“坤南兄,久违了!”
“别来无恙?”赵坤南寒喧道。
“此处不便谈话,请坤南兄到敝人书房一叙!”朱子奇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走进书房,朱子奇将剑挂在一个玻璃镜框下,他看了一眼镜框中笔力挺拔的“分道扬镳”这四个大字一会后,说:“坤南兄,可曾记得,四年前,为了感情问题,你愤笔写下这四个字时的情景?”
赵坤南凝视着这几个字,一股酸楚的味道涌上心头。“这刻骨铭心的事怎会忘记?”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过去。
四年前,在朱家官邸花园的石桌旁,三人各怀心事,默默站在那里。严佩兰首先开腔,打破这沉闷的空气,她说:“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深深爱着我,而且,你们都很优秀!说实话,让我选择,我也无法进行。现在,国难当头,本该因公而忘私,可是,家父一定要我在婚姻问题上作出抉择,父命难违,情运莫测,没办法,我只有用铜币的正反面来敲定。”她拿出一枚清朝铸造的铜币,在两人眼前晃了一下,面对赵坤南说,“铜币自转停下时现图(一条龙)就嫁给你!”她转身面对朱子奇说,“如果是字,就嫁给你!”稍停片刻,接着说,“这游戏虽然很残酷,但对我们三个人来说,也许是最公平的,总比像西方人那样的决斗要文明吧!怎么样?”赵坤南和朱子奇默默点头。严佩兰取出铜币,用手指用力将它拧了一下,它飞速自转,然后用一只碗将它扣住。过了好一会,将碗取出,铜币惊现‘广东’字样。朱子奇一见兴奋地跳起来:“我赢了!”朱子奇问道:“坤南兄,你还有什么要求?”赵坤南:“请拿笔来!”朱子奇唤一男仆将文房四宝取来。并将纸摊在石桌上。赵坤南提笔写了‘分道扬镳’四个大字后,愤然离去。
忽然,朱子奇打断赵坤南的回忆,说:“其实,‘分道扬镳’四字并非贬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应该说有两种相关含义,其一,比喻双方各有造诣,不让一方独占一时;其二,比喻各自向不同的目标前进。依我的粗糙的理解,坤南兄,当年你书写此匾时,由于情绪偏激,取第一含义无疑;而后,随着年时运行,我看已转化为第二种了。”
“子奇兄!过去多年的事,今日又何必重提?我今日驱车前来,有要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