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在日军孝感宪兵队办公室里却是另一番情景:岗村举着一杯血色的葡萄酒,兴奋不已:“司令!我敬您一杯!”
宇岛大佐得意洋洋:“谢谢岗村君的宴请,来!郭队长,赵队长,干杯!”
郭发财、赵五林受宠若惊,连忙举杯向宇岛大佐和岗村队长示好。
岗村、宇岛、郭发财先后倒举空杯,表示自己把酒喝干了,赵五林却举着半杯残酒,坐在座位上。
“怎么啦?赵队长!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岗村问。
赵五林假惺惺地:“太君!我的没有把棉花夺回来,还使皇军有了损失,心里很难过的。”
“你的,良心大大的!”岗村说。
“赵队长!你的不必难过。跟新四军打仗,要有耐心!要多动脑筋!应该说,我们的三面埋伏,三重火力网给了新四军以极大的杀伤,使他们措手不及,死伤惨重!但是,新四军的‘釜底抽薪’比我们更高一筹,看来,今后可不能小看新四军的!哎——我现在也很着急,我的怎么向西尾将军报告?宇岛大佐说。
电话铃声响。
岗村起身去接电话:“喂……嗯……嗯……好的!我马上替你转达。”
岗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凑近宇岛大佐小声:“刚才是赵县长的电话。他找您有事,电话打到司令部,听说您在宪兵队,又打了过来。赵县长说伪军十三师朱胜光部,急需军粮,请司令批示。他还说,是十三师师长朱子奇向西尾将军请示过的。司令,看来这批军粮要是不给,怕是不行!”
宇岛大佐脸带怒气:“这个‘老狐狸’朱子奇不安好心,借将军来压我!我的——”
“司令!这棉花事件,我们已经非常被动。您就不要与朱子奇计较那么多了。我有个主意……”
“虎落平川被狗欺——八格牙路!”宇岛大佐抓起酒杯使劲往地上一掷,酒杯被砸得粉碎。他把军刀一按,急步往外走去……
岗村在后面撵,急呼:“司令!司令!”
这场酒宴就这样不欢而散。郭发财一瘸一跛地走到自家门前。
李婶拎着一壶开水恰好朝这边走来,她赶忙抢先走到郭发财前头。
“郭队长回来了!我来开门!”李婶把一壶水放在门前掏钥匙开门。
郭发财径直来到客厅屋里空无一人。
李婶在为郭发财泡茶。
“*又到哪里野去了?”郭发财问。
“吃过午饭,太太说有点事,出去一下。”李婶回答。
郭发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袋表:“现在都是下午几点钟了,还说出去一下。”他说着将表在茶几上一磕,“李婶,以后不要前一个太太,后一个太太,就说婊子出去了,婊子回来了!”
*和赵五林突然出现在客厅门口。
“郭跛子!刚才你说什么出去了,什么回来了?” *大声问话。
郭发财的脸煞时发白:“啊,我是说这个——”他把袋表放在手心抛了两下,“它呀,掉了,我又捡回来了!”说完给赵五林丢了个眼色。
赵五林心领神会地:“郭太太,郭队长这只表今天险些掉了,是我帮他捡回来的。”
“哼!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正好让你们这两个废物给碰上啦?”*鼻子一哼。
“郭太太,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可不,郭队长刚到家,我赵五林不就来了,不迟不早,在大院门口碰到了你——郭太太。”赵五林陪着笑。
“你们的嘴巴今后都给我放干净点!”*骂道。
赵五林赶紧转移话题:“郭太太,我们来说正事——你来主持正义:国军营长——朱某人没了军粮,皇军自然不会给他送粮,他朱某人有手有脚自己来不得,非要郭队长为他送粮上门?你说,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运输队长,我回房睡午觉去!” *爱理不理道。
赵五林示意郭发财,快去把自己的太太拦住。郭发财欲行又止。